秦志高父亲秦川催促他们快点上车的原因,是不希望胖子宋远方心寒伤痛,宋远方家庭是一个磨难很深的家庭,幸亏胖子宋远方是一个开朗天地的性格。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是一块儿石头,只是胖子宋远方知道如何去排解忧伤,否则他早被打倒无生。
胖子的二哥是个小儿麻痹症患者,叫宋远耕,在一家叫美花花卉山庄打工;大哥宋远程是一家国企公司当老总,却如今春风得意,早忘却这患难兄弟,胖子宋远方是爷爷一手拉扯长大的.......
两个男孩穿过火车上人流如潮的过道,找到自己的座位,是两个临窗的位置,车票是卖报小个子排了一夜的队才弄到手的,他感谢秦志高为他摄影,并选上了《丹水日报》,使他报纸销量大增。
秦志高父亲与金雨凤父亲是战友,合伙投资了一家影楼,秦志高喜爱摄影,摄影技艺水准很高,拍摄照片有很多都被丹水日报选中。
一坐下来,胖子宋远方便将头伸出车窗外,他想再看一眼丹水市,离开了也许就不会再回来了。二哥说好来送行,如今火车要开了,也不见踪影,恐怕是请不准假,私企老板时间就是金钱,胖子把头縮回车内。火车开始像一条绿龙缓缓东移。金雨凤和秦志高父母跟着火车一起移动,恋恋不舍的送行。突然,秦志高把头伸出车窗外冲站台检票口大喊道:“远耕哥,我们在这里,远耕哥.......”
“二哥........”胖子激动得泪花溢出,也忙站起身,把手伸出车窗外摇摆。
瘸腿宋远耕听见了喊声,看到了他们,急忙把手里一袋子东西交给身边的一个女孩,女孩拎着袋子飞快的奔了过去,红色的连衣裙像一团滚动着的火焰。火车长鸣一声汽笛,开始提速,女孩用劲向前猛地一冲,把袋子从车窗外掷了进去。
“你不要命了!”火车安全员跑过来大声训斥,女孩看着远去火车,弯腰呵呵傻笑,火车渐行渐远……
“远耕,这是谁家的女孩子,胆子真够大的,有魄力。”当兵出身的秦川都感到钦佩。“秦叔,这是我们老板的女儿,叫季美花,花卉山庄离市里有几十里山路,不好走,她说刚好开车到市里来送花,顺带送我来,不想在花店到火车站这段路堵车,所以给耽搁了。
这时候,季美花已气喘吁吁地转回来,一边用手擦拭着满脸汗水,一边笑着说:“上中学时,我体育成绩最好,长跑每次都是第一,我就还不信追不上这刚开跑的火车了。还行,没有误事。”
宋远耕,忙替季美花介绍,“美花,这是秦……秦叔、王……王姨,雨风姑……姑……娘。这是……是我们老板的女……女儿,叫季美花。”宋远耕小时候有一个结巴玩伴,一激动开始结巴起来。
“你怎么又开始结巴了,不是让你别激动,慢慢的讲话吗?又没有狼撵你!”
“一定慢慢讲话,不激动,不……不激动。”
众人看着宋远耕一副囧像,又一阵子笑。季美花轻声嗔完后,忙对秦川等人打招呼,“秦叔、王姨,雨风妹妹好!”季美花一点也不拘谨,大大方方的好像遇见多年不见的亲朋好友,热诚满腔。
“季美花,真是名如其人,招人喜欢,老板的女儿一点架子都没有。”秦志高母亲王彩云一把拉住女孩子手赞美着。金雨风不露声色,心里觉得季美花不咋的,毕竟金雨凤家势显赫,父亲是市里土地局长,爷爷还曾是副市长,所以能放在眼里的人还真不多。只是淡淡一笑。
“什么老板的女儿,我就是一种花的,一卖花姑娘,就朝鲜电影放的那《卖花姑娘》,穷人家孩子,混口饭吃而已。”女孩谦逊的笑着,接着又道:“我妈倒想我貌美如花,结果我在花丛里找也没找到。”说到这里季美花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头望着金雨凤,“雨凤妹妹,你猜猜我像什么花?”季美花也不顾及金雨凤对她的避而远之,一伸手拉住她的手道:“妹妹就是美人蕉,花丛中最亮丽的花。我啊,在花丛里就没地,最后还是我妈告诉我,到菜地里去找,进去一找就找到了,你看我像不像葱头花,上下一统粗,头上顶个圆头,也美,但奇特。”
“哈哈哈……”众人都被季美花逗出眼泪花来,送别的忧郁一下子全给冲散了,一行人走出火车站,来到广场。
“叔、姨、妹妹,坐我的花车,我送你们回去。”季有花一指广场停的那辆别致的双排座,车厢上彩印着“美花山庄花卉车”。
眼前猛然一亮,它跟一般拉花的货车不一样,那些拉花车要不敞开车厢,车在行驶中花被疾风吹得悲惨万状,要不就是全封闭的,没风吹却缺氧,搬下车来整个都蔫儿了。而这“美花山庄花卉车”车厢上部分做得跟公交车一样,大玻璃窗,开、关可以调节通风,美观亮丽,就连车厢顶也有玻璃窗,不怕风吹日晒,还可以迎接天降甘露,就是一星期不卸货,也依然生机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