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宫里，令帝拿着一把剪子，修着那盆最心爱的小叶紫檀。

“朕听说，最近你被一把破壶给震住了？”

被召入宫的帘王，听得一愣，“嗐！让陛下见笑了。”

令帝把干枯的叶子仔细地剪下，“朕还听说，你和奉茶处的主管张大人，走得很近。”

帘王心中一惊，可是脸上还是笑得灿烂如花，“陛下，臣弟这刚一来，您就听说听说的，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放下了剪子，令帝也跟着笑了起来，“谁让你这么久都不来朕这里的，那朕可不就只能听别人说说了。”

“都是臣弟的错。”

令帝坐到了塌边，挥手示意身边的梁公公，也给帘王赐座。

“近日菲儿总是和朕念叨，说她有一侄女，十分知书达理，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朕想着这倒和你性情相投，而且菲儿对此也十分满意，所以就想着今天叫你过来，问问你的意见。”

帘王一听，这是要在本王府上安置眼线啊。

可是面上却还是高高兴兴地应道，“皇后娘娘家的姑娘那必定是极好的，得此佳人那真是臣弟的福气，全凭陛下作主。”

听了这话，令帝的心里倒是颇为意外，“咦？这小子这回怎么答应得这么痛快。”

“既是御赐良缘，那臣弟就斗胆，还想问陛下讨一个彩头。”

令帝心想，果然在这儿等着我呢，“那你说说看，想要什么？”

“府上正缺一个出色的茶艺师。”

“你府上还缺茶艺师？”

这话可一下就把令帝给逗乐了，“朕怎么听说，除了奉茶处，钱东城全城里最好的茶艺师可都在你门下了。噢～莫不是看中了宫中哪个奉茶官了，来说说看是谁，看朕肯不肯割爱。”

“陛下，此人确实是在宫中，但是……并不在奉茶处。”

看着帘王那不像开玩笑的模样，令帝瞬间收起了笑容，“既然人不在奉茶处，那就再说吧。”

待帘王走后，令帝坐着一言不发，片刻过后竟一怒之下狠狠摔了茶杯，

“他以为他是谁啊？胆敢无缘无故问朕要王宫里的人！”

龙颜大怒，吓得梁公公直接就跪下了，“陛下请息怒，息怒，生气伤身。”

压了压火气，令帝对梁公公说，“给朕继续盯着他。”

……

帘王回到府中已经是日落后了，但王府里头依然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确实如令帝所言，只要到了王宫城墙之外，这钱东城里能找到的最好的茶艺师、煮酒师、曲艺师……尽在帘王府。

但习惯了夜夜笙歌的帘王，今日却让门下一干人等都先退下了。

唯独留下了煮酒师徐小沫，让她到府上的雅云堂里，单独作陪。

现在屋内只有二人，屋外也没有了往日的喧闹，这倒显得雅云堂一汪水池里那潺潺的水流声更入耳了。

等桌上的菜全上齐了，帘王让下人们全都退了下去。

徐小沫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衫，脸蛋也如青苹果一般，清新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