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走了过来,围着黄晓刀转了一圈。
此人身着内官服帽,弓背微驼,眉发花白,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和记忆中一样的圆而大。
了因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真是没想到,当年浓眉大眼、武力高超的黄晓刀黄公子,如今竟是王宫里的一个,一个老太监?!”
黄晓刀狠狠白了他一眼,也仔细端详起来。
此人身着一身袈裟,体态微胖,脸上皱纹密布,但脸上那一丝傲娇的神色可一点都没变。
黄晓刀冷哼了一声,“那谁又能想得到,当年风流倜傥、才华出众的苗湖风苗公子,如今竟是一个老和尚?!”
“看来黄施主,牙口依如当年一样好。”
“苗公子,噢不,了因大师,彼此彼此。”
了因叹了一口气,“当年一别之后,已有四十余年了吧,贫僧偶尔之间想起,以为你定是儿孙满堂共享天伦了,没想到你却……”
“臭和尚你用不着嘲笑我,当年一别过后,我就入了宫,如今早已习惯了太监身份,别以为我会难堪。”
末了,黄晓刀还不忘补上一刀,“倒是你,我也以为你在哪里过着舒坦日子,没想到你也……”
“阿弥陀佛,和你一样,贫僧自当年一别过后,就上山出了家。”
了因突然顿悟,“莫非你不惜舍身入宫,就是为了好近距离守在她身边?”
黄晓刀也明白了,“大师之所以看破红尘,遁入空门,难道不是因为她?”
了因不答反问,“那你在这宫中四十余年,岂不是时常都能见她?”
黄晓刀同样不答反问,“大师每周入宫讲经,是否也是心中有所期盼,想着万一能见到她?”
了因双手合十,“贫僧奉陛下圣命每周入宫,讲经就是讲经,和其他人事无关,阿弥陀佛。”
黄晓刀刚想要反驳,却又突然想到,自己光顾着和老和尚斗嘴,差点把纸条的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了因,你把纸条给我。”
“不是给你了吗?”
“我说,把真正的纸条给我。”
“凭什么?你利用我徒儿传达消息,让他以身犯险,贫僧还没找你算账呢!”
“虽说你们是出家人,可应该也不会忘记,自己都是河国人吧。”
“那是自然,我河国国运昌盛,本寺也深得陛下信赖。”
“既蒙圣恩,又何来以身犯险之说?”
了因吸了一口冷气,一脸惊异,“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他而办事?”
“告诉你也无妨,不错。”
黄晓刀原以为了因听到这话,便会乖乖交出纸条。
“呵!”了因却笑了起来,“从前你就狡诈,当时吃过好几次亏,现在贫僧凭什么相信你?”
“你们出家人不是总说,吃亏是福吗?”
“贫僧又不是傻子,一辈子被你牵着鼻子走。”
黄晓刀思量着,总不至于这点小事就要闹到圣驾前去吧?不行,那样就显得自己太无能了。
刚要开口,却听到了一声稚嫩的“住持!”
两人都闻讯转头,原来是七星。
“住持,我终于找到你啦,梁公公说时辰到了,现在可以过去讲经了。”
“好,为师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