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石赶紧一把将门合上,跟着便听门外传来三声闷响。他细听了一会,见门外暂无动静,便将门拉开,一看门上插着的短箭,随即反应过来,这怕又是那个不知名的探丸郎设下的机关。这三箭连珠,十有八九是连弩射来的。
张玄拔下一支箭来,看了半天,道:“我还以为是连珠箭,原来不是。”
慕容靖石深吸了一口气,道:“不仅不是,威力也小了许多。”他向前方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屋角似乎正架着一个小型的连弩,只是这将入夜时光,并看不真切。他道:“这种连弩,如果架的远了,射出的箭便没有了任何杀伤力。看来这人是经过静心计算的。”
张玄道:“又是探丸楼?”
慕容靖石点点头,道:“这个探丸郎布置机关相当精巧,从来不身涉险境。我被他机关暗算了这么多次,从来还没见他露面过。”
张玄若有所悟:“如果是其他人,被这连弩暗算了,第一反应定是追上去看个究竟,这样一来说不定就正中他的下怀。连弩那里一定还有机关。”
慕容靖石道:“所以我没去。”他说完,看着那屋角,沉思道:“这人也真神通广大,居然能潜入寺中连续地布置机关,他得在这寺里准备了多少东西?”
张玄也看向那屋角,道:“那个屋角距离这里还有点距离,看来这寺里又有假和尚了。”
慕容靖石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拔下一支箭,又来到藏经阁内,借着昏暗的烛光,来到那面隐藏着数个圆孔的墙前面,将箭矢比划了上去,然后失望地摇了摇头,道:“居然不是。”
张玄笑道:“你想什么呢?这人是探丸郎,是为了你的项上人头来的,可不是为了上寺里杀和尚来的!再说,连弩进了这藏经阁,难道不会失了先机?”
慕容靖石默然,然后道:“剑法精妙的剑客,不知武器的神秘客,掌力刚猛非凡的凶手,没有一个可能是白膺。也就是说,再加上这个探丸郎,起码有四个人在暗处。”他话说到这里,风一样地跑出藏经阁,向钟离雪的房间跑去。
张玄目瞪口呆:“你又想到了什么?跑这么快干嘛?”
夜风微凉,月色朦胧。
慕容靖石推开钟离雪的房门,点起桌上的灯,再看向床上的时候,心里登时凉了半截。
别说钟离雪,整个床上连被子都没了。简直干净地不像话。
只是,这也太干净了。绑匪绑票还得留下个字号,约定以什么东西来赎人。这床上,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对方到底是谁,劫走钟离雪为的又是什么?阿雪身上的伤,还有她中的毒该怎么办?
张玄紧随其后地跟了进来,不由得也愣住了,问向慕容靖石:“钟离令主人呢?”
慕容靖石没有回答他,而是稳了稳心神,举起油灯四处查看了一番,闭上了眼睛,长吸了一口气,道:“真干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这到底是谁的手笔?”
张玄站在一边,听他一说,不由得也暗自心惊,道:“能避开寺中众僧,又能卡的这么好的时间,这般算计,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这么一说,突然就提醒了慕容靖石。是啊,这个时间,正好苏洛言和邢绶两口子服了药,沉沉睡去;楚飞拉着步孤鸣去找酒去了;而寺中僧众又正为惠苦的后事忙着。这个时间,只要他慕容靖石和张玄不在现场,任是谁都能掳走钟离雪。
只是将人掳走,又将痕迹抹除干净,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般算计,这般手段,到底何人为之?
这么看来,也许除了那个剑客、神秘客、凶手、探丸郎之外,躲在暗处的,还有一个人。
张玄看向慕容靖石,问道:“有没有可能,是白膺或者李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