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华施了个术法将笼子上的禁制给撤了,“那黎暮风也是个痴心人,他跟你一同出了苍墨森林,护你至此,这次便一起做个了断吧,况且人与妖本不该牵扯过多,他再待下去,这周饶国的国运都要被他给影响了。”
离凰出了笼子伸了个懒腰道:“好吧好吧,我这就同他说去。”话刚说完人便不见了。
“我……何时驯服了她,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看着如此乖顺听话的离凰,火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若没有驯服她,如何能从那幻景中抽身出来?”
“可是……”
沙华未等她说完,即刻出声打断道:“我们得快点拿到那颗珠子,纵使柳娘还有残魂留于人世,也等不得太久了,现在就去面圣吧。”
“哦哦,那快走吧。”被沙华这么一提,她即刻便起身拉起沙华朝殿门外走去。
沙华就任由她拉着,嘴角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陛下,沙华公子求见。”立在殿门口的太监隔着门躬身对着门道。
顾厌尘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缓缓从地上爬起道:“宣。”
“宣沙华觐见。”
沙华踩着音尾步入了殿内,稍稍拱手以示礼节,“陛下,凶手已经查明了。”
“那待明日上朝你再同一众大臣说明此事吧,给他们一个交代,也还那位姑娘一个清白。”
沙华瞧着那顾厌尘的模样也不似是在同他开玩笑,此事原先是他不想要声张,此时却又要在文武百官面前捅破,这端的不知是何心思,复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顾厌尘抬头,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随后又扯出一抹苦笑道:“公子莫要误会,答应公子的要求我未曾想过要食言,只是昨日突觉心中朗阔,此事终有一天会被人捅破,不如我主动站出来亮明身份,届时这个国家容不容的得我那便是他们的事了,但求无愧于心而已。”
“你想逃?”
此言一出,顾厌尘顿时凝在坐上,不知该如何驳他,他的确想过若是他们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国主,他便遁隐深山,自此终了此生。不过,没有如果,他猜大臣国民定是无法接受他们的君上是妖与人媾和的结果,因而远遁是必然的结果,也的确遂了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只不过这一心愿被沙华用“逃”字概括出来,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爽。
良久,顾厌尘才言:“无奈之下的抉择罢了。”
沙华哚哚逼道:“无奈?你以为此言一出,你便可安然遁隐?你虽法力超出众人之上,但你以为他们会轻易放过你?”
“至多不过一死,死又有何惧,人生在世,终难逃一死,区别不过在时间之早晚罢了。”顾厌尘昂首,朗声大笑,眸中是前所未有的闪亮,一副超脱生死的模样。
沙华微微冷笑:“你倒是超脱,可你知道,自你生起,周饶国的运势轨道便偏离了原位,如今下一个国君还不知身在何处,你只一句‘不惧生死’就想将这一切撇的一干二净吗?”
沙华继续刺道:“为政者竟是如此想法,也难怪周饶国日渐式微,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同样,力出常人,必担其责,你既是先天法力,享受了别人所没有的待遇,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这点,你没的选择。”
“可……我是为妖所诞!寻常的妖都无法被容忍,更何况我还当了他们的国主,你要我靠着欺世盗名苟活一世吗?”
沙华语调微扬道:“妖?你母亲离凰可并非妖物。”
“你不必如此为她开脱,我父皇死前都告诉我了,我之所以先天法力,我们顾家之所以能破天荒的出两代国主,不就是因为承袭了我母亲的妖力吗?”先前周饶国曾有过女帝,前一届国主为将整个国家攥于一家之手,拖着年老之躯强行与之媾和,可所生下来的却是个畸形,而那个国主也因此触了天怒,受了雷霆烈火之刑,化作了最肮脏的污泥被万人践踏,不得善终。
“非也非也,离凰乃神官,本为九天玄鸟,也即是凤凰,神物也。”
“凤凰?不是黄莺成精吗?否则也不会化名为莺儿为我父守了那么多年的灵。”
沙华轻笑出声,道:“陛下可是不信我?”
“不是不信,只是这之间的区别也太大了,公子可确定?”顾厌尘离了坐,站起来问道。
“确定,只是这个施咒法者的意图怕是不止隐蔽离凰身份这么简单……”
“公子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