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曹万山回答,薛志刚紧接着说:“金陵的江南大营校尉吴铭,是江太师的亲外甥。”
曹万山一听这话,顿时联想到了什么,眼珠中凶光一闪,但随即掩藏了起来。
“江太师把持朝政十多年,玩弄胡太傅形同傀儡。当今朝廷唯一能和太师抗衡的只有大将军!可要除掉他,江太师就要找个理由。”
听着薛志刚的分析,曹万山又缓缓坐了下来。
“此次激起民变,完全就是这个太师任命的新刺史,”薛志刚一指地下躺着的赖恩,“一旦激起了民变,他便有理由调兵弹压。弹压失败了自然不用多提,他正好有了理由来弹劾大将军。可一旦压住了,损的便是大将军的名声。在陛下那里,大将军也过不了关。”
“你说这话,全是臆测,可有凭证?”曹万山虽然语气仍十分冷淡,但话里已经信了薛志刚七八成。
“凭据就在这里,将军请看!”薛志刚一招手,薛敬之迅速带人压着两名男子上堂。其中一名身着官府,身上却血迹斑斑,另一名则身着绸衣,细皮嫩肉,浑身上下抖似筛糠。
“将军问他便什么都清楚了。”薛志刚面无表情地朝着绸衣男子道,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说!”曹万山没有什么耐心,直接冲官服男子吼道。
“下官是闽侯太守卢伟,小人从小就跟着江太师夫人的陪房周管家做事。因小人认得几个字,因此被周管家推荐来当这个官。临行前,江太师亲口吩咐我说要加大力度搞钱,三个月内就要搞来十万两,否则就让小人掉脑袋。”那官服男子虽然身体也不住颤抖,但好歹也见过些世面,说话还算利索。
见曹万山眼神冷峻,卢伟心中一凛,又接着道:“太师还说了,就算得罪人也不要紧。朝廷里没人能扳得过他的手腕。上面有他,下面有清德公(赖恩)....哦,不,是赖恩。什么大事都能扛得住,叫我放心搞钱,就算把这些小民扣肠刮肚,也不能少了一分一厘。”
曹万山听了卢伟的话,心中气愤难平。他的部下共有两万五千人,十万两银子足够他的部下十年的粮饷。现在三个月,江迢就要拿到手,如何叫曹万山不气。
“就在十天前,周管家的儿子周锐突然来闽侯,给我一封信,说是一旦有人闹事也不要怕,继续搞钱。朝廷的兵很快就会到,到时候多激他们杀几个人就行了。”
“信呢?”曹万山一拍桌子,几乎用怒吼的声音拍案喝道。
“信见过就烧了,可周锐就在这里,将军可与他对质。”卢伟吓得两腿发软,磕头便如捣蒜一般。
见卢伟出卖了自己,周锐也是连忙磕头求饶。
曹万山手按刀柄,上前一步阴恻恻地问道:“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将军饶命,却是真的,饶命啊,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
“你奉谁的命?行的什么事?”曹万山丝毫不给周锐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