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晟叹了口气道:“取笔来。”
赵沨听了大喜,当即命朱十三取过笔墨,让赵晟在绢帛上签字。
赵晟提笔挥毫,在绢帛上竟又写了一段:
“臣闻人伦之道,首在君臣。今朝有奸佞,野有遗民,臣忝列亲王,上不能安君心,下不能平贼逆,实心有愧。今晟于此立誓,必上保社稷,下安黎庶,特此,赵晟。“
胡云龙一看这模棱两可的话,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王爷......”
“太傅,我已在诸位之后附名了!“赵晟把重音放在了名字上,胡云龙也不好再逼下去。
“好吧,殿下既已附名,想来必不会相负。老夫若是相负太子和诸位,也叫我胡云龙死于刀剑之下!”胡云龙话音刚落,便从帘幕后走出十多名奏疏上的官员,大都是些文官,有御史中丞何茂,侍御史陈星,谏大夫冯德,太常令尹平,议郎冉左等等。
放眼望去,全都是些长须飘飘的年高儒者。这些老人面色激动,要么上前拉手,要么作揖拜谢,无不是一副找到救星的样子。
“好,好啊!”何茂激动地握着赵晟的手道:“殿下能弃暗投明,与江贼划清界限,实乃社稷之福,太子之福啊!”
“嗯哼,”胡云龙见他说漏了嘴,立刻咳嗽一声打断,。
赵沨也醒悟过来,道:“殿下,夜已深了,何不就在孤的北宫将息一夜?小雅,快来服侍秦王就寝。”
说着,赵沨一拍手,唤出一名小丫鬟来。赵晟见那小姑娘年方二八,身型单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却还要强颜欢笑,连忙拱手告辞。
这一次,赵晟终于抓住机会,抢在赵沨和诸老者之前溜出了宫殿。
“师傅,你看皇叔...”赵沨毫不在意赵晟逃跑,只是兴奋地拿着绢帛左看右看,当作了贴身宝贝。
“哼,这小贼和老贼勾结已久,今日之事不过是迫于无奈。好在落下了笔墨,谅他抵赖不得。”胡云龙沉着脸捻须道,“诸位,我们还是议一议接下来的事罢。”
***
回到宜春宫,赵晟身心俱疲。
这几日来,江迢和太子都在明中暗里的威逼利诱,而皇帝的态度依旧暧昧。看来朝局已经到了间不容发的地步。
可是要说心里话,这几年来的勾心斗角着实让赵晟心累不已。有时候他甚至还觉得匈人要比这些人好对付的多,他日日夜夜期盼的就是皇帝一道诏书,让他去上郡清剿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