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刚登上廊下台阶,花姑子已经快步迎接出来,对丫鬟:安郎奔波了大半夜,一定累坏了,快侍候床铺让他歇息吧!
不一会儿,两人便携手进入罗帐。
安问:妗子家怎么没有别人呢?
花姑子:妗子出去了,留下我替她看家。可巧你就来了,岂不是前世的缘分吗?
可是安生一亲近这女子,一股膻腥昧直冲鼻子,心里好生猜疑。
这女子却突然伸出舌尖闻他的鼻孔,安生顿时觉得像锥子扎进脑袋一样痛彻骨髓。
他吓坏了,想挣扎逃跑,身子却又像被粗绳捆住,转眼间便昏迷过去,失去了知觉。安幼舆没回家,家人们四处找遍。
忽听有人黄昏时曾遇见他在山路上走,家人又找到山里,见他已经赤身裸体地死在悬崖下面。家人感到惊异,又琢磨不出是何缘故,只好把他抬回来。
全家人正围着他伤心哀哭,忽见一个年轻女子从大门外一路嚎啕大哭着进来吊丧,趴在安生的尸体上,呼抢地地痛哭起来:啊,啊!怎么糊涂到这地步啊!
直哭到嗓音嘶哑。才收住泪,向家中人们:千万别急着收殓,停尸七再。
众人不知这是何人,正要问她,她也不答理,含泪返身出门去了。
家人招呼挽留她,她连头也不回,家人紧跟出去,已经无影无踪了。
大家疑心她是神仙下凡,赶紧照她的嘱咐办理。
夜里她又来了,照样痛哭如昨。到邻七夜,安幼舆忽然苏醒过来,翻了个身,呻吟起来,家中人们都吓了一跳。这时,女子又来了,安生一见,是花姑子,相对呜呜痛哭起来,安生撰撰手,让众人退出去。
花姑子拿出一把青草,煎了一升药汤,就着床头给安生喝下去,一会儿,他就能话了。他长叹一声:杀我的是你,救活我的也是你!
于是把那晚上的遭遇述了一遍。花姑子:这是蛇精冒充我。你前一次迷路时看见的灯光,便是这东西。
安生:你怎么竟能让人起死回生呢?莫非真是神仙吗?
花姑子:早就想告诉您,又怕吓着您。您五年前是不是曾在华山路上从猎人手中买下一匹獐子放了?
安幼舆一想:是啊!有这回事。
花姑子:那就是我父亲。上次他大恩,就是指这件事。您那晚上已经转生到西村王主政家了。我和父亲赶到阎王面前告状,起初阎王还不受理。是我父亲提出情愿毁了自己多年修炼的道业替你去死,哀求了七,才得到恩准。今咱俩还能见面,实在是万幸。可是您虽然活过来了,必定瘫痪须得蛇血兑上酒喝下去,病才会好。
安生一听,恨得咬牙切齿,又愁没办法把蛇捉住。
姑子:这也不难。不过多杀生命,会连累我百年不能得道升罢了。蛇洞就在华山老崖下,可以在晌午过后堆上茅草去烧,再在洞外准备强弓提防着,一定能捉住这妖物。
罢,也长叹一声,:我不能终身陪伴您,实在令人伤福可我为了您,十分道业已经损去了七分,您就原谅我吧。这一个月来,常觉得腹中微动,想必是种下孽根了。无论是男是女,一年后一定给您送来。
着又流下泪来,告辞而去。安劫舆一夜醒来,果然觉得下半截身子就像死了一样,用手挠挠,毫无痛痒,就把花姑子的话告诉家人们。家人们便按照的办法到华山老崖下蛇洞口点起火来。果然有条大白蛇冒着浓烟钻出来,家人们一齐放箭,把它射死了。火熄灭以后,他们进洞一看,大数百条蛇也都烧焦了。
家人们把死蛇运回家,煎蛇血药物给安幼舆喝下去。
服了三,两腿渐渐能够转动,半年后就能下床走路了。
后来安幼舆因思念花姑子,又独自到华山里去,在山谷中遇见了章老太太,抱着一个襁褓婴儿交给他:我女儿她向您致意、问候。
安幼舆刚想打听花姑子的消息,老太婆却转眼间消失了。安幼舆把被褥打开一看,是个男孩,急忙抱回家来抚养,终生没再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