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马车行至尽头,杜缶一把拉住绳子,对帘内的杜正清说道:
“大人,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
“为何?”杜正清不解道,明知道他们出来就是为了来这里,既然到了又为何回去?
很快,杜正清便听到杜缶支支吾吾的声音响了起来,也听出了他的不乐意:“这、这巷子太小,咱们马车过不了。”
巷子太小,马车过不了,下车就是了。杜正清淡淡吩咐道:“下车。”
而说着,他一把掀开了帘子,杜缶惊着了,看着杜正清那双凛然清目,忽而紧张得结巴了起来,但还是执拗劝道:
“不、大人咱们还是回去吧。”
看着杜缶面上的不自然,眼里的惧意,杜正清皱眉,他这是怎么了?
“杜缶。”他冷冷喊了声,希望他想清楚再回答他的问题。
杜缶紧张的吞咽了下,四下看了看,很快瞥到了一家酒肆,但也很快越过,看着杜正清心虚问道:“这咱们要下车了,这马车放在哪呢?”
“随便放。”杜正清看着杜缶闪烁的眸子,很快反应道。
随便放,听杜正清的毫不在意的语气,杜缶忽然可怜这位送宝马香车的主人,可现在也不是可怜别人的时候,他听出杜正清话里的隐隐怒气,还不怕死地反问:“那我们怎么回去?”
他们明日还要回去的啊......
“打尖住店。”他现在想不了那么多,既然来了,何弃之有?杜正清漠然的眸子看着杜缶,冷然道。
看杜正清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杜缶最终决定和盘托出,承认就承认,这不是怂,他只是不喜欢罢了。
“我怕黑。”
话音一落,杜正清蹙眉,这是什么理由,他杜缶这小泼皮无赖居然怕黑?
可是怕黑?他记得这巷子里是有灯的啊。
待看到杜缶眼里的认真,杜正清这才抬眼望去,果然小巷黑魆魆的,伸手不见五指。也难怪他会怕,是个正常人都会怕吧。
不过他杜正清是谁,赫赫有名的冷面阎王。向来只有人怕他,而他行端得宜,又何惧!
这样想着,杜正清顿时觉得一股凛然正气支撑着他,化成了他最为坚硬的战袍。
杜正清忽然沉下声音,冷然而郑重道:“害怕的话,你就跟在我后面。”
跟着他,杜缶被他话微微怔住,既惊艳又惊吓,惊艳的是他的威严竟格外有安全感,惊吓的是,就算跟在他后面,他也很害怕,好不好?
“带了火折子了没。”很快杜正清抬起冷眸看着他,冷然问道。杜缶忽地一怔,黑溜溜的眼珠轻轻一转,撇嘴否认道:“没有。”
可是,他的这点小心思依旧没逃脱杜正清敏锐的目光,他当即摊开手,冷然的声音隐隐威胁道:“拿来。”
威压不过三秒,杜缶很快认输了。拿就拿,杜缶不甘不愿地从口袋里翻了翻,将一个火折子放在他宽厚的掌心中。
就知道这杜缶不会老实交代。火折子是他们每次出行的必备之物,就怕不时之需,反正也方便易携带。他怎么可能没带?
很快,杜正清拿到了火折子后,心里多了几分舒心,看了眼杜缶,问道:“你下不下车?”
“不下。”杜缶执拗拒绝道,但杜正清却不理他,不下也好,正好可以看着马车。
可是他确实需要他,但看着杜缶面上的深深执拗,心里暗叹,他说他怕黑,既然这样他也不想逼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