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珏儿那孩子，”太后叹息着说道，“他说若不能娶舞姬为妻，便要退出皇族，不要大皇子的身份了。”

“荒唐！”永熙帝皱着眉说道，“身份是与生俱来的，怎么可能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理儿是这个理儿，”太后说道，“可珏儿现在想不通，不如皇上便顺了他的意思？”

永熙帝对大皇子是存在着一点愧疚的，眼睁睁着瞅着最有可能成为他继承人的儿子，一个个地剥离掉他所有拥有的东西，着实有些残忍。

“若他只娶一个舞姬，朝中便无妻族势力，而他的母族又已衰败，但便是弱势中的弱势，怕就怕，日后有人不容他的长子身份，要动些手段，如此这般如何自保？”永熙帝现在是真的为大皇子有些打算考虑的。

“这事儿，是真的难办，”太后也皱起了眉头，“可皇上万万要抓紧，且不说那些储秀宫的秀女如何，单说珏儿是长子，他若不婚，就轮不上后面的。”

“朕知道了，”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齐梁，去把大皇子叫来。”

齐梁领命便去了上书房，那儿有包括二皇与二公主子在内的所有学龄年纪的皇子公主，以及他们的伴读，但是并没有大皇子的身影。

他又去坤宁宫，这儿空空荡荡的，已然无人居住许久的模样，门口的匾额上都落满了灰，只有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小的宫女再固执地在院中清扫着落叶。

齐梁走了过去，心里诧异了一下说道：“凝霜姑姑？”

宫女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齐梁公公怎么会来这样无用的地方？”

齐梁礼貌地笑了笑，“咱家在寻大殿下，殿下方才可来过这里？”

“大殿下之前还总是常来，不过后面就常去御花园中的望月楼了，公公您绝对能在那儿找到他的，”凝霜暂时停下了扫地的动作说道，“若你见了大殿下，可否替奴婢带句话儿？”

“姑姑请讲。”

“别让她再和那舞姬搅和在一起了，”凝霜似乎是痛心疾首到了极点，“他一堂堂皇子，怎能如此不成体统？”

齐梁想了想，好心地告诉了凝霜，“不满姑姑说，咱家这次去寻大殿下便是为了此事，大殿下已经求了皇上与太后多时，已经以要断绝与皇族的关系为威胁，要娶那个舞姬为妻。”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凝霜冲着坤宁宫主殿的方向跪了下来，说道：“奴婢无能，为娘娘您活在世上，却连您得孩子都照料不好。”

她说着说着便带上哭腔。

他只是想好心告诉一句，怎么把人给弄哭了？齐梁在心里叨咕着，便悄悄离开了，他还得去找大皇子，免得让皇上太后久等。

坤宁宫离御花园不远，所以齐梁很快就到了望月楼前。

望月楼的位置在御花园东南角，东南的宫殿不多，所以平日经过的人比较少，不过称不上人迹罕至。

一群舞姬正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处，似乎是在分别练习着，齐梁一个个地走过去看着，终于，在最角落里看到了大皇子的面孔，以及他周围的三位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