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强行压抑愤怒情绪,推测步鸿光可能的藏身之处。承宁市的大小宾馆旅店都因雨灾停业,基本只招待原有客人,在这种情况下步鸿光不太可能到那里躲藏,而他自己的家早已被查封,附近也安排联防队员蹲点,步鸿光不会蠢到自投罗网。
一般住宅倒是藏匿的好地方,但步鸿光什么都没带,坐吃山空不可行,而且街道联防队员一直在配合警方一遍遍的排查,到处都是警惕的目光,步鸿光也是人,总要休息,一休息就可能露出破绽,所以他也不太可能随便选择一个地点住下。同样原因,没钱又不可能逃太远,所以医院住院部是个比较好的藏身地点,特别是这里的保安又十分散漫。
“住手!你疯了吗!”
停尸间里突然付出庄贲勒和徐云露的叫喊,还有金属落地声响。
苏哲心头一躁,忍不住想骂人,转身推门进去。
门口的两名保安面面相觑,也凑到门前向里张望,只见徐云露正握着把手术刀朝向一脸愤怒的庄贲勒挥舞,而她身后是一具姿势古怪的尸体,满地的解剖器具,卫嘉石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像是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两名保安并不知道那具尸体是谁,苏哲知道,那是庄泽宇。
“住手!放下刀!”
苏哲命令徐云露,徐云露脸的表情由凶恶慢慢转向平静,有些难以至信的看着手中的刀,又回头看四周,非常困惑的用求助望向苏哲。苏哲在进门的一刹那间也有些恍惚,像站在天一塔下,又像是在诸恺歌的书房,有和尚诵经的嗡嗡声,还有诸恺歌慷慨激昂的说话声,一切又都像回音般,转瞬即逝。
“有妖气!”
庄贲勒突然说,他是第二次这样说了,而这一回,苏哲没有反驳,只警惕的重新打量停尸间。如果说他和徐云露变得易怒是因为这两天经历大起大落刺激太多,那庄贲勒不应该也这样,而事实却是大家都显得神经质般敏感,这不正常,说明有外在因素影响大家的情绪。
“是摄魂术,步鸿光……或是姜高邈在这里!”
苏哲努力保持平淡的说,像是在与己无关的一件事。
就在这时,两名保安突然舞着警棍闹进来,大吼着冲向庄贲勒,他们的表情古怪,像是非常恐惧,又像是被人控制着身不由己。庄贲勒有些发呆,怔怔的看警棍向他头顶砸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徐云露突然从一旁猛的起脚,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踢将两名保安全部击倒。庄贲勒这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转身就跑,却踩到身后散落的手术盘,摔倒在地。
两名保安被制服,他们脸色非常难看,像正经受巨大的痛苦,不停的抖。苏哲回身,发现卫嘉石也不正常了,两眼空洞,四肢大张紧贴在墙壁,就像被无形的钉子钉在墙!
“卫嘉石!”
苏哲大喊,试图唤醒他,但卫嘉石似乎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苏哲的心跳很快,呼吸都有些窒息了,这与在走廊里误伤护士时的情景一样,他立即醒悟,在走廊自己的莽撞并非偶尔,那个时候步鸿光或姜高邈肯定就在附近。但苏哲却不明白,他和徐云露为什么没再次受到摄魂术的影响?难道与在永安当行时注射的解药有关?
那解药不止是毒气的解药吗?这些问题在苏哲及脑海中急速掠过。给两名保安戴手铐后,苏哲和徐云露伏身将保安拖到解剖台后,他本能的伸手摸q,这才想起配q已经交,身边什么武器都没有。
徐云露递过q来,苏哲摇头,徐云露的射击和搏击都比他强,这时q在徐云露手中更能发挥威力。
停尸间里静谧无声,庄贲勒小心翼翼的爬过来,碰到手术锯,裤角又拖到手术刀,金属在地面磨擦的声响格外刺耳。
“他在这里吗?是到了用我的最新发明的时候啦!”
庄贲勒低声的对解剖台后的苏哲说,庄贲勒的声音有些颤,有些莫名的兴奋,但很显然,他也没有受到那股诡异力量的影响,这让苏哲很惊诧。只见庄贲勒匍匐着转向之前卫嘉石搬进来的那只箱子,又带动一地的手术器械哗哗的响。那些声响在苏哲心中仿佛炸雷般响,他恨不得冲出去把庄贲勒踩住,狠狠的跺几脚,弄出这么大声音,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就在这时,停尸间外突然响起脚步声,不紧不慢的一步步靠近。在苏哲听来,那脚步声非常谨慎,似乎在提防什么,又坚定不移的向停尸间半掩的房间走来。
苏哲额头冷汗滚落,探头紧盯着房间,外面的灯光不如停尸间里面的亮,因此看不清外面的情况,根本不知道那人到了什么位置。庄贲勒已经爬到箱子前,打开盖子又发出很大的声响,被苏哲瞪了几眼后才把动作放轻,他拿出的居然是扩声器,一只普通的电子扩声器。
苏哲的眼球都要掉出来了,他觉得庄贲勒一定是跟精神病人呆久了,神经了。
门外的人终于走到门前,停尸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徐云露的q口对准即将出现的人。而就在这时,庄贲勒接通电源,扩声器怪叫一声,然后便悄无声息了。门外的人一顿,地淡淡的人影缩了回去。苏哲咬牙切齿的转头,却震惊的看到解剖台的另一面,步鸿光就站在庄贲勒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