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瞑将今晚见白磊的事儿娓娓道来,不过白磊要扒他裤子,验明正身的事儿,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吴小瞑记忆力非常好,晚上发生的一切,他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从小训练的结果。
讲述过程中,程公公不停的点头,偶尔眼前还一亮。
等吴小瞑讲完后,老太监道:“小兔崽子果然有些手段,小瞑儿啊,从一开始你就乱了分寸啊。”
吴小瞑道:“都是因为那个败类不按套路出牌。”
“不按套路出牌?何解?”
“呃,那你败类说的,大概意思是,做事别出心裁。”
“呵呵,”程公公笑道:“他确实没按套路来,可你也被他抓住弱点了,知道自己栽在哪儿吗?”
吴小瞑憋着嘴道:“知道,我不该听他讲那些烂七八糟的故事,最后一时大意,才……”
程公公阴沉道:“不,你还不明白,小瞑儿啊,你的心不够狠。”
吴小瞑一惊,他明白程公公的意思。
老太监不是说要他对白磊下死手,而是说他处事犹豫不决,不够果断。
“老祖宗,瞑儿知错了!”
吴小瞑跪在地上,等着老太监的惩罚的命令。
却只听到,程公公道:“好了,你下去吧。”
吴小瞑感觉老太监今天有些奇怪。
吴小瞑走出几步,又回头道:“老祖宗,真的没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那几个江湖怪人吗?”
程公公一愣道:“没有,是那小兔崽子胡扯的。”
“那有丐帮吗?”
“没有,都是组团要饭的。”
“那菊花岛和曼妥思山庄呢?”
“没有,听这名儿都不正经。”
“那那些大太监的故事呢?”
“假的,都是可怜人。”
“老祖宗,你会做做应用题吗?”
“不……咳咳,小瞑儿啊,以后少看些话本小说。”
“哦!”
吴小瞑应了一声,心里有些窃喜,原来老祖宗也不会那些乱七八糟的考题啊。
这样一来,他应该不会逼我学那些鸡兔啊,水管啊的题目吧。
吴小瞑刚走出几步,又回来了。
“老祖宗,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和那个败类联系?”吴小瞑带着怨气道。
“咋的了?看样子你受得委屈还不小啊。”
吴小瞑脸颊气得通红,咬牙道:“那个败类戳我的胸,还想扒我的裤子!”
程公公一听,瞳孔放大到极限,狂暴的劲气将斑白的头发吹得四散,厉声骂道:“小兔崽子……咱家要剁了你……”
……
五月廿六,天色阴沉。
“雨势估计不小,非得今天出发吗?”
林飘然一早已经问了两次了,对于白磊的执着,她心里有些担心。
白磊懒散的性格她比谁都清楚,这种天气执意要赶路,不像他,像是被威胁。
白磊无所谓的含笑道:“没事,正好凉快些。”
白磊没感觉自己被威胁,也不认为自己是听话,他把这一切当成了和鹰眼的交易。
而他,有契约精神,他的执着,只是在尊重契约。
中午,路程过大半,天空雷声轰轰,疾风阵阵。
到下午离黄村十几里的时候,大雨终于还是来了。
因为准备充分,大雨没造成太大影响。
从马车里看着外面灰蒙蒙的雨帘,和地上被溅起的泥水,白磊突然对那些古代士大夫左迁是的心情感同身受。
莫名的惆怅,隐隐的忧伤。
他走出宁安城才知道,自己也许并不想过种混吃等死,安定悠闲的日子。
走过一遭江湖,原来终究会留恋其中的风景。
迎面走来一队车马,一眼扫去最少有十几辆,虽然装饰很朴实,但无论是拉车的高头大马,还是雕梁画栋的黑楠木马车,都显示着马车主人的地位不凡。
白磊诧异,却不想有人和他一样在这种天气赶路,不知那家主人的心情是否又和他一样,如同溅落的点滴一样糟乱。
或许是感觉到了白磊心中所想,擦肩而过时,马车里的主人掀起了帘子。
透过雨幕,白磊只看到一张五官精致如画,娇艳动人的脸庞,在她掀起帘子时,举手投足间,妖意漫散,媚态天成。
对视那一刻,白磊从那双撩人的丹凤眼中,看到了无尽的幽怨。
白磊很惊讶,那对幽怨的眼神,似乎是在针对他,更惊讶的是,那张好看的脸庞似乎在哪里见过,熟悉却又陌生。
一声惊雷炸响,两人不约而同的放下帘子。
两对车马相遇,错开,到最后逐渐远离。
雨还在下,白磊感到更加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