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磊没有和林飘然多聊,他匆匆忙忙出了书房,找来付庸。
付庸知道马寒山来的那些工人和白磊的关系,他没有隐瞒。
付庸道:“冶钢局的事确实是如此,庄主顾及和那些工人的情分,想要帮他们,小的可以理解,但目前的情况有些棘手?”
白磊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高炉坍塌另有隐情?”
付庸道:“庄主多心了,高炉坍塌是建造工艺问题,因为此前从未有过如此高的建筑,建成后出现问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其实,在建造之前,就有人为此担心,但冶钢局员外郎胡有德进言说,冶炼精钢之法本就在摸索之中,如果抱残守缺,不涉险摸索,以后这炼钢之法永远不能竿头一步。
甚至还夸下海口,如果出了事,甘愿一肩担责。”
白磊骂道:“该死的胡有德,想大展身手想疯了吧,一肩担责,他担得起吗?
就是因为这样,胡有德和那些工人才被下狱吗?难道没有其他人负责?”
付庸道:“工部负责建造高炉的几个主事被查办了,胡有德也并非为此才被下狱。
这件事说起来也有些复杂,简单的说就是朝着很多人不想冶钢局办下去。
想必,庄主也知道,这一年来,朝中官员都只领一半的俸禄,很多官员早就对此不满,这次,建炼钢高炉就花了八万两,后期还不知道要投入多少钱财。
这些官员不仅是对朝廷有钱没发给他们足够的俸禄不满,还怕将来弄出个烂摊子,到时候朝廷更加没钱。
所以,他们才极力进言,要求严办胡有德和那些工人,只有冶钢局没了,他们才能安心。”
白磊气极反笑道:“好啊,真是大宁的好忠臣啊,一帮鼠目寸光的东西。持这种想法的官员多吗?”
付庸道:“有不少,三成左右吧。而且,有个很奇怪的地方,创建冶钢局是刘相的意思,可他如今却并被有表态,就算是陛下想保全那些工人,他也没说支持。”
白磊听完,大喜道:“你是说陛下没想重罚那些工人?”
付庸道:“小的听到的消息是这样,而且陛下心存仁厚,从来不愿动重刑,想来消息不会有假。”
“这么说,胡有德和那些工人还有救?”
付庸沉思一会儿,道:“这事儿也不好说,如果支持严办的官员过多,陛下也很难办。”
白磊陷入沉思,他一定要救下那批工人,至于胡有德,这人虽然激进了一些,也不是为一个能干事的人,可能的话,他也要救下来。
问题是如何救。
见白磊沉思许久,付庸道:“庄主,我先下去了,有事您再叫我。”
“等等……”
白磊叫住付庸,他感觉付庸今天的话有些多。
“你今天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
付庸道:“上头交代的,庄主有问,我自然会回答。”
“不对,你今天说的很详细,有些还是不该说的话。”
付庸笑道:“庄主多心了,我说的都是能说的。
庄主,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还要去安排人教那些佃户种土豆,那些刁民尝到甜头了,一个个现在可上心了,说起来,还是庄主有远见,这是大功德啊,哈哈。”
白磊会心一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
付庸离开后,白磊的心又沉下来了。
说起来,他还真没好办法。
最关键的是,他连一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想来想去,他只有去找组织。
吴小瞑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不到组织,只好让组织来找他。
下午,白磊骑着傻福出了安闲庄。
刚进入宁安城,他便被吴小瞑截了下来。
宁安城一间不起眼的小院内。
吴小瞑怒气冲天的质问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白磊神情自若道:“我是来找你的。”
吴小瞑黑溜溜的眼珠转动了几下,道:“那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别管,也管不了。”
白磊叹了口气道:“听你的口气,结果不会太好,对吗?”
吴小瞑道:“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瞒你,那个胡有德会被问斩,其他工人流放一千里。”
白磊大惊道:“这么严重,已经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