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馆清静如常,院内看不到一个人,冷清的氛围让白磊心里很不自在。
“姑姑,姑姑!”
白磊喊了两声,却没人回应,发现无情神医常年所在的解剖实验室门开着,里面打扫得很干净,只有浓郁的残血味弥漫。
正纳闷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你回来了。”
说话的是秦无情,声音听着平淡,白磊却敏锐的听出了其中包含着哀伤,和一丝期待。
“姑姑……”白磊匆匆忙忙出门,只见一身紫色长裙的秦无情茕茕孑立站在门外。
这是白磊为数不多的几次看到秦无情穿紫色长裙,每次都感觉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可这次不一样,秦无情眼神微红,瞳孔中带着血丝,眼角泪痕红浥,很显然哭过。
白磊感觉穿紫色长裙的秦无情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再是神秘,高贵的气质,而是惨重,悲戚,惙怛伤悴。
原来这个像孤傲寒梅一样清冷的女子,也会伤心,也会流泪。这一瞬间,白磊心里一痛,有种情凄意切的感觉。
“姑姑……我叔的伤……”
白磊没有继续往下说,从秦无情凄婉的神态,他已经猜到秦无云的伤不容乐观。
“还在昏迷,不是很好。”秦无情说着眼神泛出一丝光亮,看着白磊道:“你随我来。”
秦无情领着白磊走向后院,脚步急促,明显与她天塌不惊的冷淡性子和习惯不相符。
白磊当然知道秦无情这是将他当成了救命稻草,内心感到郁结的同时也感到无限压力。
秦无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整个人消瘦了许多,让人疑惑的是,他依旧眉头紧锁,看着极为痛苦。
“姑姑,我叔他……”白磊依旧欲言又止,他知道秦无云是精神受创,伤了脑子,可他只是一个荒废多年的准医生,还是外科,对大脑受伤这种复杂的病症也是无能为力。
秦无情摇了摇头,道:“他神智受创严重,各种安神补脑的药、针灸、药熏,我都尝试过,至今不见起色。”
秦无情说着看向白磊,深吸一口气道:“你可有手段?”
白磊面色凝重,沉思片刻道:“大脑是人最神秘的地方,不仅是当今,就算再过千年,也没人敢保证能完全解密开。”
“我知道了。”秦无情语气淡然,却神色一黯。
白磊看在眼里,心如刀绞,焦急万分,慌乱之余,突然想到前世那些电视剧中,唤醒植物人的桥段。
虽然有些狗血,但确实有些科学依据,由患者最亲近的人陪在身边,对患者说一些他比较在意的话,实际上是对患者大脑的一种刺激,现实生活中也不乏苏醒的先例。
白磊想了想,对秦无情道:“姑姑,我想到一些方法,可以试试。”
“何种方法?”秦无情神色一喜。
“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叔是大脑受创,非普通药石可医,但可以试试非常规手段,我的想法是让和我叔最亲近的人陪着他说话,说一些他比较在意的事情,说不定可以唤醒他。”
秦无情神色凝重,沉思片刻道:“你说的不失为一种方法,可……”
秦无情有些为难,没有继续往下说,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中。
“姑姑!”见秦无情半天没回神,白磊喊了一声。
“嗯?”
“姑姑,有何为难之处?”
秦无情慢步走到屋外,站在院子里看着一束梅花,道:“说真的,我和他虽是亲兄妹,可这些年关系越来越淡,我常年沉溺医术,他常年纵横江湖,相聚的时间很少,也没有太多共同言语,我实在不知道谁是他最亲近的人?”
白磊感到很意外,当初第一次见到秦无云时,他还记得秦广王屁颠屁颠跑向秦无情身边献殷勤的谄媚样,当时他还以为两人的关系极为要好呢。
“姑姑家里可还有什么人,我的意思是关系亲近的亲人或许对我叔的病情有用。”
“家?”
秦无情沉思片刻,淡淡道:“我根本记不得自己的家是什么模样,所有关于家的记忆都是他后来跟我说的,他告诉我,在我很小的时候,家人就被仇家所害,只有我和他逃了出来,我自从记事起就和他相依为命。”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悲惨遭遇,白磊听完唏嘘不已。
“对了,我叔虽说没有成家,但可曾听闻他在外有相好……呃,我的意思是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