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师父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幽幽的道:“爹将一身真气尽都传给了我,本见我痛苦大去,他心里自然高兴的很。可那时我却没想到,爹为了我东奔西跑,早已积劳成疾。又日日为我忧虑,心头生了郁气,久久不散,成了一桩心病。
由此身心交病,加之将全部真气传给了我。一下病症反噬,竟是一夜白了头。几天后的早晨,我在房外连喊几遍爹爹都无回应。待我撞破房门,冲进房内,看见爹躺在床上。我以为爹在与我玩笑,就过去推了推。可一推之下,竟发现爹的身子软如草泥,我觉出不对,一探鼻息,却是没了气......”
“啊?”六人同时叫了出来,脸上神情错愕,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师父对师公素来提及甚少,他们一向以为师公乃是寿元历尽,老矣逝世的。如不是听师父亲口所说,怎会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多的曲折。
“都怪师父我少不更事,一时贪恋美色。竟牵出这么多无端的祸事,最后害了自己也害了爹。”凌望烽嗟叹道,眼中露出悔恨之色。
六人心里又惋惜、又悲伤、又恼怒。惋惜师父与师公竟遭如此磨难;悲伤师公病逝,师父中毒;恼怒那女子心地狠毒,种下恶蝶蛊。
“后来为师在房内造了一处密室,为得就是初一十五,蛊毒发作时将自己困在里面。不然那毒性猛烈,发作时我不仅全身疼痛难忍,恐怕还会做出失去理智之事。”
六人心想:原来那日师父在林中狂奔也是受不了蛊毒残害,痛苦难当,才一时疯癫发作。接着又听师父说道。
“我年少时被种下了这恶蝶蛊,既然真气可以抵御。为师我便日日勤练,冬夏不缀。是以修为精进,真气也足。虽然那蛊毒一次强于一次,但我真气也越来越盛。便如两头齐进,倒也可相互钳制。可最近这蛊毒越来越厉害了,我便是用尽全身真气,却也抵挡不住。想来应是大限将至了......”
几人听到这里,身子一震,个个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师父一向宅心仁厚,上天有好生之德,师父肯定会平安无事的。”“师父,若是您老人家有什么不测,咱们兄弟六个可怎么办呀。”“师父,您身子骨健朗,一定长命百岁,不能妄自悲叹呀。”“师父,一定有办法破去您这蛊毒,到时让您硬硬朗朗的,再活他个一百年!”
凌望烽仰头大笑,脸上满是慈色:“好!好!好!为师我有你们这六个好徒儿,还怕什么蛊毒,还怕什么生死。人世一遭,百年一晃,也不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