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河一脸的冤屈,就差坐地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自己多苦多难了。
旁边秦家老太爷一个劲的皱眉头。
对面刘老太爷嘭嘭拍打太师椅的扶手,厉声呵斥:“行了,回回祖宗祠堂来你俩都是这些个事,没完了是不是。长剑,今天来是说互助合作的事,别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在这惹人心烦。”
长辈一发话,秦长剑的脸色虽然难看,可还是压下心中的愤怒。
“行,刘太爷,那我就说互助合作的事。实话告诉大家,昨天我去县里了,就是县里衙门口看看人家那互助合作咋搞的。”
“秦长剑!你偷偷跑县里去了,你怎么不和我说。”
“刘长河,我哪去用得着你管吗。我都不管你把老秦家砖瓦卖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凭什么管我。”
“你……”
两人一言不合又要吵起来。
始终沉默的那位秦老太爷狠狠拍打椅子扶手。
“行了,吵起来没个完是不是。长河闭嘴,让长剑把话说完!”
一声怒斥,压得刘长河不敢开口。
秦长剑冷哼一声,往前迈一步直接把刘长河扔在他的视线之外。
“各位乡亲,我要说的是,昨天去县里看一眼,我就一个感觉,那互助合作根本就不是刘长河说的那样。人家县里没人会抢咱的东西,更不是让咱辛辛苦苦干活,扔个仨瓜俩枣就给打发的。我问过人家给砖瓦定的价,确实,不管啥样的砖瓦,都是一个价,可那价钱公道得很,最起码比刘长河这些年给咱说的那价钱公道。再说了,就算价钱不公道,我也觉得咱不应该阻挠人家来找咱互助合作。县里真要是来人了,哪怕少给钱,甚至不给钱,我都愿意给人家帮忙。”
“嗯?”
秦长剑说到这,顿时引来无数惊疑的声音。
就连秦刘两家的两位老太爷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长剑,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给钱还有白干活的道理?”
“两位太爷,您听我慢慢说。大家伙知不知道昨个县里去了多少人,别说附近十里八乡的了,那真是咱一辈子没去过的那些远地方的人,都早早跑县里去排队要入社的。问他们为啥,人家说光荣!人家说,**给了咱当家作主的好日子过,咱不能忘了恩,有啥政策咱都得支持。这话没错啊。大家伙想想,鬼子来咱村抢东西的时候,是谁给打跑的。那些披着黄皮子绿皮子的,咱这来打人抢东西的时候,是谁帮咱吧东西抢回来的。当初人家帮了咱那么多,走的时候一块砖一块瓦都没动过,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走了,到现在咱谁还记得那时候那些人叫啥,长啥样。记不得那些人了,咱不能记不得人家的恩情。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理!”
一番话,声声震耳,句句入心。
人群外的曹安堂,听得热血澎湃,当时都抬手想给鼓掌叫好了,猛然惊觉周围人都没动静,赶紧老老实实缩回去手。
那边的秦长剑,看大家都没反应,忍不住暗叹口气。
“行,大家伙都是过日子的人,想不这么周全,那我也不说这些虚的。我再说个实在点的。咱秦家瓦是有名,可大家伙想想,咱和人家吴家木、葛家石比比能高到哪去。就昨个儿,老吴家一百多口子人集体县里去登记,刚学艺的孩子都跟着一块去了。还是昨个儿,人家邵庄镇老葛家不光人去了,还拉着两头大石狮子说是直接送给县衙门。那石狮子大家伙知道吧,那可是葛家老太爷寻思着一起带进棺材里的,就这么白送去了。咱呢?咱老秦家就我一个人去了,还是捂着脸回来的!”
说完,秦长剑后退一步,将沉默留个整个秦家祠堂内外。
良久,两位老太爷才慢慢抬头。
“长剑,照你的意思,那咱是得支持这个互助合作了?”
无数目光汇聚在秦长剑的身,其实,刚才这中年汉子说了那么多,心意已经很明显了,但万万没想到的是,秦长剑面对两位老太爷,却坚定摇了摇头。
“不行,互助合作还是不行的。”
就这一句话,引来人群外曹安堂下意识的一声呼喊:“为什么不行啊。”
话出口,曹安堂就后悔了,只因为就这么一冒头,瞬间引来周围不少审视的目光。
坏了,要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