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宿感到了肩膀上随之而来的丝丝疼痛,他看了一眼那双往肩衣上深陷的五指,井宿庆幸公主的指甲不长,对寿阳公主道。
“公主的侍女并无说假话,但是井宿也并未欺负公主的侍女。”
“公主,那天去祁家赏花宴的轿子里坐的可是您的侍女?”
井宿问寿阳公主,寿阳公主略微心虚得转头,轻轻飘了嗯的一声。
“可井宿当时是并不知晓的,只是觉察到了坐在轿子里的并未是公主,这才吓到了您的侍女,让她对井宿有所忌惮,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所以,井宿并没有欺负公主的侍女,您的侍女也并未说谎。”
“井宿说一不二,还请公主明察。”
寿阳听到井宿说这话,这般正经的模样,说来说去的意思也就是为了保护她,顿时有了玩不下去的感觉。
松了松手中的力度,看着井宿,心里有个疑问,又问了一句。
“你是怎么知道轿子里坐的不是本宫?”
井宿低垂视线,看向了寿阳公主发间的月牙色茉莉花珠串。
“是从轿子里飘出的茉莉香里含了其他胭脂香。”
“茉莉香太浓,用来掩盖太过刻意,胭脂香略刺鼻,井宿只是恰巧注意到了。”
闻言,寿阳公主眸子里闪过懊悔,要知道就不让茉柔代替她去了,而是让不涂胭脂的木棉去,寿阳公主松开手,转身想要跳回去,跳了一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身后并未跟随的井宿。
“你不是送来了赔礼吗?是什么?快让本宫看看。”
井宿看着寿阳公主,笑意浅浅,正准备提示公主做好心理准备,谁知寿阳公主有些不耐烦得道,
“进来吧,你送的赔礼你来介绍。”
说完,寿阳公主便让人搀扶着跨过门槛,进了房间。
井宿随之也走了进去,一进门,神色淡淡瞥了一眼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手端着木盒的侍卫,侍卫感应到了那抹凉飕飕,有苦说不出,他本来是进来禀告消息的,谁知寿阳公主笑脸盈盈,愣是要他坐在凳子上,还不许他乱动,说话,否则就要摔了他手中的木盒子。
“主子。”
侍卫赶紧起身,低头无脸见她,走到井宿的侧边。
“打开。”
井宿看向红木盒子,侍卫有点担心,毕竟他也看到过了里面是什么。
手指伸向金属扣,“啪嗒”一声响,房间里的人跟着情不自禁得屏住呼吸,寿阳公主更是期待得看着慢慢展现在眼前的赔礼。
一只血淋淋断翅的灵鸟映入眼帘,房间里流动出细微的倒吸声,眼见寿阳公主的目光由惊喜变成了惊吓,按着椅架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指腹泛白,手掌上凸起的青筋越来越明显。
寿阳眼中的神色渐暗,视线凌风看向并无任何异样的井宿,他这是在嘲讽自己最终会成为一只残败的金丝雀吗,即使飞出了金丝笼,也逃不出别人争夺权谋下惨死的命运。
“井宿,你这是何意?”
听着那压低欲要爆发的愤怒,井宿却和着清平声线道。
“公主殿下,这只精雕残雀可不止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切不能被其凄惨的一面蒙蔽双眼。”
“现在,井宿需要公主的食指按下她那双折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