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
一番江湖式客套,陈昭觉得自己有点遭不住。好在赵进这时道:“客气话就不要多说了。赵某人今日过来便是为了御风武馆前日夜里走水之事。”
“御风武馆起火,竟有这等事?”王有财假装不知,有推脱之意。
“王老板消息灵通,不必再兜圈子了。”赵进没给他插话的机会,继续道:“今日来便是想请王老板查出纵火行凶之人。”
“这,这可难办了,梁城这么大,到哪里去找这人。”
听到这话,赵进皱起眉头:“王老板确定找不到这人?”有威胁的意思。
“只是有些麻烦。”看到赵进变脸,他话也软了一些:“只是不知大人是只要找那纵火之人,还是要往深了查。”
“只是一个纵火的案子,哪有什么深不深的。便是想麻烦王老板找出这纵火之人。”陈昭接了一句。
“好。平日里赵大人待在下不薄,既然赵大人有事找到在下,在下自当尽力。”到这时,他也没把话说死:“我这便派人去打听一番。两位稍待片刻。”
“既然如此,找到后就把人带过来吧。”赵进道:“另外,莫让人知晓是我要人。”
“这……光天化日之下,咱也不能……”
“王老板,话想清楚了再讲。赵某人平日里可没少帮你……”
王有财本想继续说一下,可看到赵进那张阴沉的脸,那冷冽的眼神,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小的尽量想办法把人带过来。”不知不觉间,连对自己的称谓都变了,说完赶紧下楼去了。
赌坊出老千、避税,以及“主营业务”追讨赌债,件件桩桩都上不得台面。尤其追讨赌债,致人残疾甚至一不留神把人打死那也是常有的事,这种事情官府睁一只眼闭一眼,真要追究起来却会是大麻烦。
赵进来到梁城有四年了,王有财知道他是讲规矩的人,却也知道他对不讲规矩的人是何情形。这人刚来梁城时,为了立威,可是打杀了一批混子,一些大武馆的人都被他砍了脑袋。
赵进平日里对他们赌坊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私下也没收过他一分钱,不就是为了自己需要的时候帮他做事吗?
反正只是一些下面的人,抓了也就抓了,秦武馆虽然强势,也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和自己闹翻。
他下了楼,交待好方才那管事去安排,又吩咐上些酒菜,回楼上继续陪赵进陈昭——可是得小心伺候着了。
“左右无事,不知陈兄弟可有兴致玩两把?”菜还未上,王有财陪着笑脸问陈昭。御风武馆已经落魄,他猜出了陈昭的身份。可现在能让赵进亲自带着过来,以后御风武馆怎么样,就不好说了。不管怎么样,现在表个善意也不是坏事。
“不用了。在下不善此道。”陈昭委婉拒绝。他前世可是连麻将金花都不玩的人。
“只是玩玩,无伤大雅的。”
连续两次邀请,再推脱却是不好,可陈昭不为所动,搬出了另一套理由:“小弟实在不能违背家训,请王老板见谅。”他哪里知道家训里有啥。
客套两次已是恰到好处,王有财也不会觉得被驳了面子,转而道:“既然如此,那便再稍等片刻,我已命人准备几样小菜小酒,片刻送过来。”
“王老板有心了。”赵进道,赌的事情可以推,这种事情却不能推脱。
同时把陈昭方才的应对记在心里。似陈昭这般年纪的人,赌坊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可是他刚才看到陈昭没有哪怕一瞬间的心动,心中对陈昭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这事也告与陈大人知晓吧。与陈大人通信多年,即使对方只清描淡写,字里行间也能看出那老父亲的心态。最近这段时日,陈昭转变极大,想必陈大人也会高兴一些吧。
果然不多时酒菜就上来了。王有财先给赵进倒上,又要给陈昭倒,陈昭以手掌遮住了杯口:“抱歉拂了王老板好意。在下年纪尚浅,不能饮酒。”
“这……”王有财看向赵进。
“喝一些吧。无妨的。”
“这个,真不行。”陈昭坚持道:“若让家父知晓在下饮酒,非得打断在下双腿不可。”
这次王有财真的有些生气了,不喝酒那是真的不给他面子了。其实陈昭也不在意对方高不高兴,且不说酒是穿肠毒药,喝大了误事也是个麻烦。
赵进没再多说什么,王有财也不敢表现地太过。除了这些事,后面陈昭该做的还是面面俱到,让王有财舒坦了许多。毕竟前世能在北方不饮酒还保持良好的人缘,在做人方面,是有一套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管事回来了,趴在王有财耳边低语了几句。
“两位,人已经带到后院,这边不方便,可否与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