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刚做了那么久的蛙跳,林启腿上无力,一时也追不上她,跟着跑了一会,见那少女头也不回,他便停下脚步。
“看来不是江茹了,唔,跑的还真快。”
沿着原路返回,下了山回到县城,街边的商铺大多都已开门了,路上行人也多起来。他便一路走走看看地逛回去。
路过一家书店的时候,买了些纸笔和颜料。
路过一家布店的时候,又买了两尺小布头。
“公子就买这么一点布头?”布店伙计问道。
“对,这么多够了。”林启笑应道,他打算做一个打拳用的大沙袋,再做几个小沙包挂在身上负重。
正与那伙计说着,忽然听旁边传来一句怒骂。
“帐混东西!”
“王八羔子乌龟蛋!”
林启回头一看,却是隔壁店的一只鹦鹉正趾高气昂地立在笼里,扯着尖尖的嘴在学舌,也不知它跟谁说的人话,字正腔圆,气势雄浑,骂得颇有几分气势。那家店正在打算开门,有两个伙计忙着卸门板,也不理那鹦鹉,显是被骂的习惯了。
“你个杀千刀的狗东西!”
“混帐东西!”
“王八羔子乌龟蛋!”
林启驻足听了一会,见那鹦鹉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笑了笑便提着东西往回走。
这古代倒不是想像中那么的无聊,虽然还是很无聊。
又行了一会他看到一间未开门的粮铺前有许多人正排着队,手上大多拿着空袋子,似在等在买米。好奇地看了看,在队伍中看到周婶,他便上前打了招呼。
周婶见到林启,便马上露出她标志性的姨母笑来。
“林哥儿怎么起的这么早?”
“哦,我早起习惯了,”林启答道,“周婶可是来买米?我一会帮你提回去吧。”
周婶笑着答应了,林启于是站在她身边排队。
稍等了一会,便有伙伴来开门,卸门板的功会,人群便已经小小挪动起来。
“别的粮铺近日都涨价或不卖了,只有这方家粮铺还是原价在卖。”周婶小声与林启议论着。
周婶说着,往周围看了看,忽指着长街上往这走来的一人,向林启说道:“看,那就是方老板了。”
林启应声往那边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缓缓走来,步履间显出一种与旁人不同的卓然之态,他背挺的直笔,看着不像个商人,倒更像是个读书人。
“这方老板本是个秀才,后来家道中落,又屡试不第,便弃文从商,没想到有了偌大家业。在这文水县,却是最有良心的一个商人……”周婶盯着方老板过来的方向,嘴里说道。
林启亦在看着那缓步而来的方老板,却突然眉头一皱。
十里长街,人来人往。
忽然有一个身影从人群中窜出来,撞在那方老板身上。
片刻之后,那人侧过身,让在一边。
方老板胸前一片血泊,面朝前直直的倒了下去。
“杀人啦!”
有人扯着嗓子喊起来。
林启远远望去,方老板趴在地上,背上露出了短短的带血的刀尖。他将早上买来的东西递到周婶手里:“婶子,麻烦帮我拿一下。”
周婶双目圆睁,表情似凝固住了一般,显然还未回过神来,愣愣地接过。
林启盯着凶手的身影,拔开人群,往前走去。
“快买粮啊。”人群中有人喊着,往前挤去。
那方记粮行的两个伙计显然已经呆了,被人群推挤着跌跌撞撞摔进店里。
林启被挤在人群里,动弹不得,他隔着人头望过去,那凶手却也不逃,依然站在那里。
“不要抢,不要抢……”周婶嘴里喊着,却被人挤了出去。
“快去报官啊。”街人有人喊起来。
有人开始抢粮,有人嘴里呼喊着向县衙跑去,有人捂着嘴开始逃窜,也有人向尸体和凶手围过去。
混乱中,林启终于出了人群,向案发地走去。
一步一步,他渐渐看清地上的方老板,脸向下趴在地上,背上是穿透而出的沾满血的刀尖,身下是一片血泊。短刀穿心而出,显然是死透了……
却见那凶手用脚将方老板的尸体勾着翻过来,低身将短刀又拨了出来,拿在手上,正在四下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