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吴宁欢脱地跑去打车,吴久俊颜上的怒色消散,肃穆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哀伤,这很罕见。
曾经有个人,也总爱把公平挂在嘴边,可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不管他等了多少年,未来还要等多少年。
但是——
哀伤一闪而逝,吴久的脸上多了抹戾色,这也很罕见。
该回来的人不肯回来,不该回来的人倒是终于按捺不住,露出了马脚。
郑欣是吧?且让你再在医院里休养几天……
……
时光飞快,转眼一周过去了。
物归源主店里,吴宁一边叹气一边给鱼缸换水。这是件很轻松的工作,因为里面没鱼。
是的,剩下的条鱼也没有住豪宅的命,跟上前头19个兄弟的脚步,去了。
吴久一大清早抱着吴黑山出了门,说要带它去医院体检。
所以吴黑山到底是个什么品种?居然还要体检?
也不知兽医们会不会检查出它胃里那些尚未消化的金银铜铁。吴宁暗暗吐槽。
“笃笃笃。”有人敲门。
“来了。”吴宁放下手中抹布,打开店门,“怎么是您?”
门外是戴着眼罩拎着手提包的陈柏岩。
吴宁上前扶他,带进店里,语气关切:“您刚做完手术应该好好休息。”
陈柏岩拍拍他的手,笑容和蔼:“受人之托带点东西过来,也想好好感谢下你们。”他环视店内,“吴老板没在?”
吴宁麻利地为他倒了杯水:“他带黑山体检去了,我们只是收钱办事,您不用这么客气。”
看来吴久的调教还是有作用的,收钱办事这种话以前他可说不出来。
陈柏岩小饮一口润润喉,脸色变得黯然:“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谢谢你们帮我解开心结,娟子她,唉,其实我来是想问有没有破解之法。”
他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盒子,放到桌上推到吴宁跟前:“这是吴老板要的东西,我带过来了,希望他能帮我这个忙,价格好说。”
吴宁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露出裹着红绸布的雕像。
他瞳孔缩了缩,这是……郑欣家里供奉的那尊罗刹像?
老板要这东西做什么,难道他之前在撒谎,其实李娟还有得救?
吴宁合上盒子,歉意道:“要不您在这坐会儿,等老板回来?”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打扰了。”
有客人在,吴宁不好把人撂这继续忙活,索性给自己也倒了杯水陪陈柏岩闲聊。
陈柏岩完好的右眼一直盯着桌上的铜香炉,之前心中有事没太在意,现在看来,这可不是一般的古董。
“这个香炉,价值不菲啊。”他感叹道。
“是吗?”吴宁起了兴致,难道这香炉有什么来历不成,他想到对方是考古系教授随口道,“要不您给看看?”
陈柏岩微微一笑:“那叫掌眼,我就却之不恭了。”
他见猎心喜也不推辞,从怀里掏出个放大镜,用完好的右眼凑到香炉前细细打量。
“不应该啊。”陈柏岩皱起眉头,“这铜器是怎么保存下来的,品相这么好。”
吴宁饶有兴趣地凑到跟前:“什么意思啊?”
陈柏岩看他一眼,指着香炉说道:“单看这包浆,含蓄温润,沁入胎骨,入目沉着,确是老物件无疑,但这成色……”
流传下来的铜器又雕花又镂空的,半点无锈绝不可能,哪怕天天擦油都不行。
“吴老板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科学解释不了所有事啊。”
最终,他只能感慨这么一句,亏他还是研究古物的,太打脸了。
陈柏岩目露渴望之色:“方便的话,能不能让我取一点下来做个测试鉴定?这种品相的铜器太罕见了,很有研究价值。”
“这……”吴宁迟疑,他说了可不算。
“想都别想!”
吴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冷冷地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