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东方三里气急而笑,“你,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嘛!明知人必挂,还让我救?白白浪费时间!”
他的话让夏红藕有些不乐,她白了东方三里一眼,嘟嘟囔囔:“我是个女孩儿,善良淳朴的女孩儿,我没杀过人,我也不杀人,我不是凶手……反正,我只是砸了人家脑袋一下;反正,人家被砸后,还没死;反正,你是最后接触人家的人;反正,人死了,就和你有关……对,人就是你杀死的,你就是凶手!”
目视脸色晦暗、不知所以的夏红藕,东方三里捋着胡子辫儿,斯斯文文的笑,安慰她:“好了,人是我杀的,我是凶手,好了吧?”
闻言,夏红藕目光一亮,脸色流露出欣喜,欢天喜地来到东方三里面前,与他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东方三里这次是苦笑,说:“别说一百年,就是一万年,变成老鳖,我也是凶手!”
好了,夏红藕画风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惊慌恐惧,而是抓住东方三里把柄的傲娇模样,“小帅胡,你以后在我面前要老实点儿了,否则,我上报组织,告你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突然,有人对夏红藕随声附和。
“谁谁谁?”夏红藕惊的躲在东方三里身后,惊恐而问。
“我——”一个虚弱的声音。
“还有我——”另一个虚弱的声音。
夏红藕循声而去,却见几个巡捕已经舒醒,有的想努力爬起来,有的用哆嗦无力的手去拔枪,有的用如死鱼般的无神目光盯住她。
“哥,救命啊!”夏红藕催促东方三里。
东方三里:“救谁?你?还是巡捕?”
“你脑子灌屎粑粑了?当然是我!”夏红藕有些生气。
“好吧,你说的啊!”
说着,东方三里对那几个舒醒的巡捕,一脚一个,脚脚毙命,对方无一例外,全是脑袋崩裂,鲜血四溅。
有些血液还溅到夏红藕裤腿上,吓得她惊慌失措的用手擦拭,可随之又感觉恶心,便顺手涂抹到东方三里的糙脸上。
“你杀人了,杀人了……”夏红藕口齿不清,嘟嘟囔囔。
“这些人没有一个不该死!”东方三里指着那些巡捕,“每个人都背着好几条人命,有无辜的老百姓的,有我党的同志,也有军统的,所以,杀他们,杀的理直气壮!”
但夏红藕似乎没听到他这番义正言辞的话,只是聚精会神的擦拭衣裤上的血迹,还不断的嘟嘟囔囔,“杀人了,杀人了……”
嘟囔着,她突然晕倒在地。
唉——东方三里无奈叹息苦笑,看来,这次是无功而返了。必须无功而返,因为横七竖倒在地上的巡捕们就要舒醒了。无奈,他只好背起夏红藕,失望而归。
返回家中,稍微休息,便到了上班时间。
东方三里骑上大苍蝇,在聒噪的让人骂十辈祖宗的噪音中,飞驰电掣,直奔大本钟洋行大厦。
在路上,他一直在思索,该如何与伏地陌谈欠条之事:搬出影佐田子威胁对方,还是用退出特别行动署以退为进?是忍辱负重,自认倒霉,主动做检讨,还是理直气壮,打嘴皮仗,逞一下口舌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