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醒了!”
“真的太好了,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冬蝠,欺神太甚!”
……
神台之中,沉睡已久的黄须蝠神缓缓睁眼,苍白死寂的眸子没有半点情绪,扫了过来,不禁让四蝠神内心生寒,不敢放肆。
仿若找到了靠山,春蝠、夏蝠、秋蝠三路邪神趁机告状起来。
那黄须蝠神却是没说话,瞳孔中闪烁幽光,诸多画面一一闪过。
随后祂手一挥,止住了话头,似乎早已看穿一切,声无波动,“此事,我已尽知!不必多费口舌!”
三路邪神摄于黄须蝠神的威严,欲言又止。
此事黄须蝠神转而对朝黑面蝠神开口了,“冬蝠,今年冬季的施瘟你本来做的不错,甚至比往年做的还要好!夜里入梦,祸人入谷,从而沾染瘴瘟,传染全县,并且在事发后,第一时间就斩断了源头,没有露出我们五福庙的手脚。但你错就错在,太过低估了你的对手。瘴疫被一介书生献灵花而抑制,你想都不想,就派出了画皮夜叉,惹来如此大敌,实在不该!……”
祂声音沉闷,如同一记记榔锤敲打在黑面蝠神的心头上,让其脸上失去了血色,黑中带白。
而此时黄须蝠神的话语还没有停止,苍白的瞳孔似乎穿过了虚空,直直盯在那乘龙而来的消瘦身影上,死寂的声音突然有了一丝波动。
“你书生这类人,虽然大部分都沦为读死书之流,庸庸碌碌,不通人情世故,皆是眼高手低之辈。但总有一些人,通读了书中道理,一通而百通,掌握世间至理,不可以常理度之。你久而为神,高高在上,轻蔑凡人,低估了对手,终迎来了大祸,殃及五福庙!情有可原,但罪不可免。等度过这一次危机,你就卸下冬瘟神的权柄,和夏蝠互换。”
“是!”黑面蝠神咬着牙低声道,满脸不甘和狰狞,却不敢有半点怨言。
相反的是,此时那赤目蝠神却是一双血红的眼珠子中射出如火的红光,心中狂喜。
夏季太阳酷烈,人间至阳,灭杀一切阴邪,瘟疫最难施行,自然散步恐怖,吸收信仰也就最难。
理所当然地,夏瘟神在春、夏、秋、冬四瘟神中就是神力最为弱小。
现在从神力最弱的夏瘟神一跃变成了最强的冬瘟神,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到手的鸭子……
飞了!
此时秋蝠和春蝠面目难看,它们不敢质疑老大的决定,只是狠狠盯着夏蝠,一瞬间,之前对冬蝠的嫉妒、愤怒都转移到了其身上。
……
“老大,现在该怎么办?”吃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夏蝠狗腿似地讨好问道。
“此事,我自有主张!”黄须蝠神面目威严,沉着冷静地开口了,一点也不慌张,似乎心中早有定计。
“老大,不愧是老大!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老大出手,这狂妄的书生要倒霉了!”
“竟敢冒犯我神庙,今日一定要让这蝼蚁尝到代价!”
……
众蝠神表情渐渐扭曲、凶狠。
随后祂们就见到,自己的老大黄须蝠神陡然开口了,不复之前的生冷,而是笑声友好温和,传出了庙宇,在虚空中回荡。
“阁下,这一切都是误会,不必如此大动干戈!不然我们就此罢手如何?我们兄弟五个,在无人谷多年,广布信仰,也有颇多珍藏。愿量神庙之物力,结阁下之欢心,还请速速罢手!……”
声音回荡,久久不绝,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云龙在空中歪了歪头,似是茫然,古峰手上动作也不禁缓了少许。
老大,你竟然……
原本正在狞笑的四个蝠神笑容立刻在脸上停滞了。
……
废了这么多的功夫,乘龙来此,你和我说这个?
古峰一听,不禁失笑。
之前上门挑衅是你们,现在想要缓和也是你们,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再说,既然决定重拳出击,那就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留一仇人在世,况且让人寝食难安,况且这大敌还是信仰不灭,寿元无穷的邪神,更有整整五个。
此来得民心寄托,就要贯彻始终,不然反复不定,必失民心。
到时候,真龙褪凡,可就危险了!
此神,居心叵测!
……
一念及此,古峰不答应也不回复,打定心思,纵使别人花言巧语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会因此改变决定。
只因,这是人与神不可缓和的仇恨!
邪神散步瘴气瘟疫,以恐怖来收割信仰,每一滴神力背后都是千万滴人族的鲜血凝结而成的,视信徒为羊羔,自号为神,而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