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似乎涉及到神道与人道亘古以来的争斗,具体缘由却又非祂们这些小神可以所知了。
“判官,拿功德薄来!”城隍高坐于神座,肃声开口。
“遵命!”判官头戴高冠,走出了行列,心中虽然不愿,但不敢不听神主之命,拿出一本宝册,上书“功德薄”三个大字。
“本县这功德薄上记载的大功德之辈,有哪些人?”城隍又问。
“有城东芩老夫子,数十年教书育人,培养出了三位举人,五十八名秀才,六百二十九名童生!薪火传承,师德流传,可为神否?”判官执朱笔在一个人名上勾了一个圈,开口道
“师传子受,人之本也!这是应有之义!况且这老夫子一辈子教书育人,垂垂老矣,心血耗尽,不可为神!”
城隍神摇了摇头。
“有城北李大善人,家财万贯,每逢灾年,必定施粥,活人无数,人人称颂,可为神否?”判官执笔又在另一个人名上勾了一个圈。
“不可!此人早年时靠截取他人不义之财发家,出身不正!后来虽有愧疚之心,但功不掩过,也不可为神!”城隍又摇头。
“有城西赵员外,书香门第,藏书万卷,但不以敝帚自珍,时常借书给贫寒弟子。知识无价,人情亦无价,可为神否?”判官执笔在一个人名上勾勒一个圈。
“不可!随手之举,虽有小善却无大功德,如庭中植花,虽有幽香徐来,却不堪大用,仍不可为神!”城隍再次否决。
“不可为神!”
“不可为神!”
“不可为神!”
判官对着功德薄,连连念出诸多身怀功德之人的名字,却被城隍一一否决。
不知不觉,判官一双眉头就紧紧锁了起来,最后他终于念到一个名字上。
“城外张员外家,有二子名张德明,字丰年,人称张生,原是本县神童,十岁中试童生,天才之名,人人皆知。可惜半途瘫痪在床,现有二十有六,但其勤学不缀,著书十部,广为流传,可为神否?”
“身残志坚,立世有三不朽,其一为立言也!此子有大功德、大恒心,可为神!”城隍手抚长须,点了点头。
终于选中一个,判官精神一震,再接再厉,又念道。
“本县有廪生宋公,科举不进,转为学医,技艺大成。此次瘴疫横行,他辅助本县父母官,以灵花驱瘟汤救治百姓,颇具神效,可为神否?”
“不为良乡,变为良医!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此人有大功德、大善行,可为神!”城隍再次点头。
接连两人被选中,判官似是明白了城隍老爷选拔的标准,非有大功德大造化之人不可。
祂也不再多费功夫,功德薄连连翻动,来到了一个名字身上。
“书生古峰,字明仁,现居凶宅槐树小居,除凶鬼,安民心,此次瘴疫横行,更是献一树灵花,不求回报,救治百姓无数,可为神否?”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救万万人,则善莫大焉!如此大功德之辈,当为我神道中人!”城隍声音一改之前,法目中迸光。
偌大一部功德薄,最后只是敲定三人。
城隍一声断喝,回荡在庙宇上空。
“日游神,何在?速请三人来此!”
“谨遵上神之命!”
一阵大喝,三道白色的幽影化风而去。
晌午已过,日光普照,气温转暖,正是午睡的好时候。
古峰躺在床上,略做休息。
突然一阵悠悠地呼喊着从远处传来,却又近在耳边,勾动人的心绪。
“古公子,古公子”
恍恍惚惚间,他睁眼起身,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屋外,随后就看到一个身穿官服的小吏,手中拿着金色的帖子,牵着一匹额上有白毛的马从巷落一头走了过来。
“你是”古峰只觉面生,不禁疑惑。
官吏微微一笑,恭敬道:“还请公子上马,在下是受上官派遣,请你去考试的!”
“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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