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执政官呢?”
勒钢说:“他的血统奇特,介于第四代与第五代之间,如果是敌人,最为棘手。”
我听他说到“敌人”二字,心中一颤。
勒钢在我耳边低声说:“再明显不过了,是执政官,他想掩盖这案子,长老院的人都看得出来,可没人能阻止他。”
我对自己所谓华丽的推理能力彻底绝望,我说:“他们难道不能凭借这丑闻将他搞下台?”
勒钢说:“密苏里掌握了黑棺中重要的秘密,这是他屹立不倒的本钱。而长老们不愿意与他公开闹翻,他们没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我说:“那我们就如实告诉他们有多严重,不就得了?”
勒钢摇头道:“那反而会令局面恶化,如果逼急了,密苏里很可能会动用黑棺的秘密,没人能料到会引起多大的祸患。密苏里正在找人顶罪,如果找到了,其余长老就不会深究。”
我慌了,问:“替罪羊不会是我吧。”
勒钢笑道:“不,他们都知道你没那么大的权力,也知道你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从怀里取出一块小石头,说:“我坚信念刃之力,如果密苏里想要摧毁你的脑组织,你应该能抵挡得住,这护身符只是保险。”
我颤声道:“他他可能也会害我?”
勒钢说:“不是可能,而是肯定,明天长老院会开庭审问你,今晚他必定会行动,以求万无一失。”
我问:“长老院不会派人守着吗?”
勒钢说:“他们懒得如此,他们只追求政局稳定,不想激怒密苏里。而你在他们眼中,只是一枚可以丢弃的棋子。”
我问:“你审问了我这么久,会不会也有危险?”
勒钢说:“这就是唯一的好消息,他还信任我,尤其是莫迪和赛佛萝丝死去之后,他暂时没有别的心腹了。他会让我做走狗,却不让我得知事情的真相。”
他又说:“示弱给他看,装作让他得逞,否则他会杀了你。他不太情愿杀你,因为你是很好用的走卒,但惹怒了他,他会的。”
这话让我手脚冰凉,如坐针毡。
诚如勒钢所说,在深夜,当灯光寂灭之后,密苏里亲自来了。
他打开了牢房的门,只一个念头,我已经浑身麻痹,这正类似于那些脑波冲击,足以与伊克斯姐妹相提并论。他非常非常强,几乎与瓦希莉莎一样危险。
他并没有掩盖自己的面容,因为他有自信,他的意念力能令除了其余长老外所有人都瘫痪昏迷。
他走到我的床前,我觉得自己正朝罪孽的深渊坠落,找不到任何依靠。
密苏里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知道给我添了多大的麻烦吗?”
我不知该不该回答,但我开不了口,还是不答为妙。
密苏里说:“我也许该让你喝我的血,把你变成忠心耿耿的食尸鬼,但你经受了许多改造,意志力非同一般,这就着实不便。”
我感到似乎一柄刀子刺入了我的脑袋,我痛得浑身痉挛。
密苏里一边进行着他的心灵手术,一边说道:“任何一个人,都应该保留一些私人爱好,一些放松的空间,一些他可以在繁忙之余,能够悠闲享受的时刻,不是吗?我自问我对黑棺,对人类问心无愧,但你不知道我承受着多么大的压力,我有多么急切地想看到这世界恢复往昔的荣光。”
突然,他下手极重,我怀疑我的脑子已经被他搅得七零落了。
密苏里说:“我是个完美无瑕的人,是血族与人类的领袖,我不能让他们那样看待我,但你必须知道,即使我毫不掩饰,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只是只是有些洁癖,我非常看重我的名誉,你会明白我的,对不对?渺小的人类?”
这时,勒钢给我的石头穿透我的衣物,进入我的血管,我得以恢复了一丝清醒,这感觉异常奇妙,就像是我被替换了,掉包了,密苏里折磨的是一个虚假的灵魂,而不再是我的。
密苏里说:“啊,很好,完成了。你将不记得任何案情,你将一问三不知,你守卫了我崇高的名声,在此,我必须感激你,鱼骨朗基努斯。”
我不小心说:“不用谢。”
密苏里表情僵住了,他问:“什么不用谢?”
我发现他似乎戳破了我的伪装,惊恐万分,说:“那个我完全忘了刚刚发生了什么?老兄,你是谁?你贵姓?你妈可好?”
密苏里眸闪红光,我心胆俱裂,似乎自己身在一处充满妖魔鬼怪的狭小密室里。
就在此刻,突然警报声大作,密苏里哼了一声,遮住脸面,一瞬间就不见了。
乏加问:“你还好吗?”
我气喘吁吁,说道:“小天使,多亏了你,我总算保住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