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确是个活人,生了一大堆火,在烤红薯。
这个人脸色苍白,是个中年男人,眼睛比胡大痣还小,嘴巴却大的出奇,像个变异的小眼睛蛤蟆。
衣服上都是血迹,地上丢着一包东西。
胡大痣连忙上前,道:“老哥,我们夜里赶路到此,方便的话一起吧。”
再去捡柴生火也够累的,还不如捡个现成的算了。
大嘴男子十分警觉的看了他们三人一眼,没有多说,将包袱移开,请他们坐下。
这荒郊野岭,多一个活人,就多一分胆量。
胡大痣管家似的又是铺衣服又是烤红薯的,将本来很能凑和的两个人伺候的服服帖帖。
颜海坐下后还感叹一声:“大痣,以后你不在了,我们得多不习惯啊。”
胡大痣道:“两位少爷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这么大方的主子,上哪里找去,这么多年没吃饱的饭都补回来了。
宁昭看了一眼外面,道:“你们睡吧,我来守夜。”
颜海点头,趴下了,还要把脑袋搁在宁昭腿上,睡的十分安详。
胡大痣也累了,找了个旮旯角睡了。
大嘴男子看宁昭一眼,心道这三个人如此心大,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今天晚上还是不要睡算了。
两个人坐了半晌,宁昭忽然开口:“老兄,你手里的东西可不要随便拿出去。”
大嘴男子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宁昭道:“我提醒你一下而已,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拿的,尤其是噙口钱。”
颜海搂着寻光的腰,迷迷糊糊道:“什么是噙口钱?”
宁昭闭着眼睛,道:“有些地方,人死后会在死人口中放上钱财,一般是方孔铜钱,用红线栓在衣服上,防止掉到肚子里,要是有钱人,会用金子打一枚噙口钱,意口中含宝,他拿的就是一枚金子打的噙口钱,而且分量还不小。”
颜海嗯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大嘴男子目光一变,道:“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
宁昭道:“我是方外之人,不问世事一百多年,你上这枚噙口钱煞气极重,一般人降不住,还是尽早埋了吧。”
大嘴男子哼了一声:“老子辛辛苦苦,差点死在里面,还折了两个兄弟,你说埋就埋!”
颜海继续迷迷糊糊:“啊,你就是那个盗墓的人。”
宁昭拍了拍他,让他闭嘴睡觉。
大嘴男子目光鸷的看了他们一眼,似乎在想有没有可能杀掉他们。
可是宁昭看着年轻,说起话来高深莫测,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究竟能不能动手。
破旧的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火光也渐渐小了下去。
宁昭怕冷,把颜海的脑袋搬下去,殷勤的往里面添柴火,还有两个时辰天亮的时候,忽然门外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里面有人吗,我家小姐错过了宿头,能不能借宿一下?”
“不能,”宁昭添了点柴,“旁边都是空屋子,你们随便挑。”
大嘴男子警惕的将匕首握在了手里。
荒郊野岭,深更半夜,忽然有女子求助,哪怕是脑子跟大海似的颜海也知道不寻常。
不是女鬼就是妖怪。
外面的声音停了片刻,一会儿又响了起来:“可是我们没有柴火,能不能请你们帮帮忙,送我们一点柴火?”
这声音小心翼翼,听着十分可怜,足以让人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