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束的妻子不放心,连夜进城,找到了医馆中。
她借来一辆板车,将脸也被划花的张束接了回去,事就这样揭过,差点死在张束手里的女子听说后,也不再追究。
颜海第二天才想起来问宁昭一件事。
“是不是那个鬼在作怪,所以张束才会对那个生灵起了杀心?”
宁昭摇头:“鬼他的紧,不想杀他,是他自己怀利器,杀心自起。”
人心复杂,并不需要鬼魂蛊惑,邪念一起,就会像雨后笋般疯涨,再有傍之物,杀心就无人能阻挡了。
颜海感叹一声,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过了两天,张束的妻子却出人意料的来了一趟,送来了新鲜的红薯,表达谢意。
张束虽然面目全非,她却没有想过要另嫁。
人心,真是难测。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下起了细细的雪,宁昭恨不能用个乌龟壳将自己装进去。
可是天一冷,那位乾阳道长就精神了,四处挖掘龌龊又肮脏的心,千奇古怪的事层出不穷,幸亏都是些小事。
御步忙的脚不沾地,颜海让他将乾阳轰出城去,御步又担心乾阳在城外惹事,没了阳司盯着,反而害人。
胡大痣买了一大堆炭,每天可劲的烧,但是屋子里四处漏风,就是不暖和。
“宁少爷,要不请人修葺一下,这还要冷两个月,这么下去怎么办?”
宁昭缩成一团,道:“不用,这里是死地,就是修好了也一样冷,你回家呆着去吧。”
真正的冷是从祠堂里流下来的怨气和血带来的,整个时家已经是一块死地,再多的火也没用。
况且她也没钱修,御步只管饭,不管别的,颜海被他爹辖制着,兜比脸还干净。
胡大痣也冷的受不了,这院子常年就是森森的,他没想到到了下雪的时候会冷成这样,上永远也暖和不起来,真不知道宁昭往年是怎么过的。
“宁少爷,不如你跟我去吧,我家里要暖和点。”
宁昭心道自己在这里又冻不死,跟你回去了才叫难受,吃没的吃喝没的喝。
她坚定拒绝,胡大痣只能收拾东西自己走了,留下小白蹲在屋顶上跟和好的小黑打骂俏。
正在她自怨自艾,连个猫都比她闹的时候,小福来请她了。
“宁少爷,我家少爷请你去玩。”
宁昭立刻站起来,道:“王蛋终于想起我来了!”
她跟着小福去了颜家,刚一进门,就遭受了颜父的黑脸攻击。
宁昭心道前一段时间不是对她好一点了吗,怎么又黑上脸了,她没多想,直接去了颜海的屋子。
“啊,舒服,”宁昭躺在火堆边上,整个人都没了骨头,“还是你家舒服啊,你爹什么时候能过继我啊。”
“快了。”颜海也是一张黑脸。
“啊?”宁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伸手摸了摸颜海的额头,“没毛病啊。”
颜海生无可恋的打开她的手:“我爹天天着我和人相看,字都不知道合了多少个,再这么下去,我会活活给憋死。”
宁昭道:“不至于,成亲有什么不好的。”
颜海心道成亲了有什么好的,他那些狐朋狗友,只要一成亲,就很快消声灭迹,没有许再也出不了门。
“御步比我还大三岁,他怎么不成亲!可见成亲不是件好事。”
宁昭眯着眼睛,道:“那能一样吗,御步这辈子都成不了亲,他差不多就是个活死人,谁乐意嫁一个气多阳气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