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是要求他录入信息的，我要是再斩钉截铁一点就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情况我都知道了，你做得很好，不必内疚。”月阳说。

女服侍走后，他们坐下来，胖大海问月阳：“你们公司最大的股份拥有者是谁？”

“是我，我占51%，其余三人共占49%。”

“你有没有结下什么仇人？或者说你最近惹了谁？”胖大海思考一会后说。

“你是说这个事是冲着我来的？”

“不清楚，我现在只是这样假设。”

月阳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后又点起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月阳不是个瘾君子，抽烟只是偶尔。

“不用紧张，我只是这样假设而已，没准是冲着其他股东来也说不定。”

“不管是冲谁都很麻烦，本来这个行业就不景气，几年下来几乎没赚到什么钱，不欠得一屁股外债已是万幸，现在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这个公司看样子死期不远了。”

外面吵闹哄哄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路。一位涂满发胶头发变得硬邦邦、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正在与公司的人对峙。月阳和胖大海走出来，他们知道了眼前的年轻人就那副名画的拥有者。他的那只坑坑洼洼的塌鼻子清晰可见。

“小姐，您好，我们又见面了。”他对女招待说。“我来取回我的画了？”

“什么？你是说一个月后才来取吗？”女招待惊恐失色地说。

“家里出了点事，我不得不临时改变主意了。”

“哦！是这样啊……”

女招待话还没说完，却被经理拦到一旁。

“先生，你的画已经被我纳入我们制作品当中，你现在要取回，不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你这样做相当于违约了，是要付违约金的。”

“你是？”

“我是公司的经理。”

“哦，经理好！”

“你好！先生。”

“刚才你说违约？”

“是的。”

“那好吧、好吧！那一万的定金我不要了，当成违约金了。”

经理哑口无言，他脑子正在加速运作，他在想他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你可以自己给自己机会，但请允许别人不会给你这样机会。那个年轻人垫着脚眼光越过人群高喊着：

“我的画呢？我的画呢?我要拿回我的画了？”

无人回应。

“我要见到我的画，我要立马见到我的画。”

“先生，你的画被偷了。”胖大海站出来说。

在场的人看呆了，听傻了，咬牙切齿的声音隐隐发出，眼前这个陌生人是谁，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这样的话。月阳也惊讶地看着他。

经理想上去拦住他不让他说话，却被月阳拦住。

“我的画，怎么会被偷啊？我昨天才拿过来，怎么今天就丢了？”他哀伤得差点蹲在地上哭。

“先生，你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会有要这样害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表现出快要崩溃的状态。

“先生，对此我们深感歉意，先生，你说吧，你准备要我们赔偿你多少钱？”

有一种人是不轻易占便宜的，不是他们心地善良，而是他们找不到可以占便宜的机会，可一旦给了他们这种机会，那他们占起便宜会那些吃肥丢瘦的小人要过分上千倍。

“一百万。”

全场发出阵阵惊呼的声音，浩浩荡荡，此起彼伏，余音未消。

“什么？你要一百万？先生，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我看过你那副画市值最多不超过三十万，你竟然开口要一百万，我看你想钱想疯了！”经理忍不住说。

那个年轻人笑了，笑得很大声，在场的人都看着他。

“敬爱的经理先生，我可以侮辱我的人，却不能侮辱我的画。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画不值一百万，难道你是仅凭你的那双庸夫凡眼？当然我也不是专家，我在这里说也不算数，所以我建议你拿出那副画，我们一起拿给专家鉴定一下。”

女招待在一旁听着塌鼻子年轻人的发言瞠目结舌，她无法相信这个人就昨天那个畏手畏脚的人，她无法相信这个人仅过了一天仿佛身上就具有了有钱人的傲气。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不拿出我的画，要不拿出一百万。”年轻人继续说，说得是那样的斩钉截铁。

“拿你妈的拿，我们最多给你五十万，多出来的那二十万就当给狗当狗粮了。”月阳走上前盯着他说。

“一百万。我说了一百万就是一百万。另外我们都是文明人，请不要骂人，骂人谁不会。”年轻人挥了挥自己的衣袖说。

“我也说了五十万就五十万，你他妈爱拿不拿，多一分我都不会给。”

年轻似乎没有听到，依旧在自说自话：“三天后，我来取钱。到时候看不到钱，我就把你们告上法院。”

说完，他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转身走了，剩下气愤不平的众人，胖大海一人站在那里心有所想。

过了一会儿，大家自觉地回到自己座位。

胖大海躲进了会议室，里面窗帘紧拉，漆黑一片，无人打扰。直到天黑了他才从里面走出来，然后月阳叫到一旁，问了他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问题：“你想一想，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是了解你，也了解我的？”

这个问题问得月阳云里雾里，他困惑地望着胖大海。

“如果有这样一个人，那事情的真相就离我们不远了。”

月阳用两只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太阳穴，敲了一下，敲了两下……他惊呼起来，：“难道是他？”

接着，他又自说自话：“不可能，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