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薛葵突现尘缘庵后,居流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便再也没有平静下来了。
“薛葵现出身形了?为什么,是谁帮她的?”
“……而且她现得如此完美,怎么可能,究竟是谁帮她的……”
“还有,她的术法明显比先前厉害了不少。”
“薜葵,她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强?她变这么强究竟有什么企图?”
这些问题仿若鬼邪神般紧紧缠绕着她,都快把她勒得喘不过气了。
居流只觉得自己如溺水般思绪不安,心情随着这些问题起起伏伏。
深夜,居流侧卧在上辗转难眠。才微睁着开只眼,脑中如何也消褪不去的密密麻麻的问题便如决堤之水般扑面而来,一时让她有些混沌的意识瞬间化为清醒。
思虑片刻终决定还是起来,穿好衣衫鞋袜后便信步往前走去。才走两步,忽的一阵夜风吹来丝丝寒意沁入心头,便折回去披了件较厚的雪浪锦袍。
深秋午夜,一轮如勾般寒月清清朗朗的照着。有些破旧的木窗前月牙洒下了一抹清辉将那黄袍女子衬得多了几分朦胧、迷离。一时间那身量中等的女子似乎变得轻盈光透了起来。
如此清宁静谧的美景倒真叫人不经意沉醉几分。然这般佳景下却偏要跑来几只扰人心烦的鸦雀。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深秋的寒鸦嘶哑的叫着,那声音凄厉得竟让人不禁想起了诗仙“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之词。
居流立于窗前不知想起了什么清淡的眼神突然染上了丝丝雾气,再回眸美人窗前落泪的幅画便映入眼帘了。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滴接着一滴的流着,直到浸湿了胸前的衣衫也不知。
居流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她心绪杂乱无条,面上也是梨花带雨。忽的她想到了什么布满泪水的眸子里骤然划过一道精光,下一刻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根青绿色的凤纹云笛。
萧萧笛音如山雨般清脆悦耳,若你闭目冥想脑中便会出现一幅
“空旷的群山突然沭浴了一场新雨,于夜间十分让人感觉初秋已经来了。皎皎明月从松隙间洒下清光,清清泉水在山石上淙淙流淌。”
“竹林喧响知是洗衣姑娘归来,莲叶轻摇想是上游荡下轻舟。春日的芳菲不妨任随它消歇,秋天的山中王孙自可以久留。”这样的画面。
随着悠扬笛声愈发清晰,那首埋藏心里的诗词终于浮现眼前。而手持云笛的翩翩佳人心中无尽的泪水也终于流淌尽了。
“姐姐,流儿该怎么办啊?”
微睁开双眼脑中错综复杂的烦心事也如笛声般消散而尽。然一波才走一波又来,关于生死斗之事再次闯入她平静不过半秒的心境。
“今日只是让你初尝恶果,再见可是身败名裂哦。”
脑中再次回想起了那夜男人温柔而残酷的话语,居流的心不禁猛的一惊,各中复杂情绪再次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或愧疚、或自责、或怨恨、或不甘,亦或者深深的无奈与迷惘……
“姐姐,流儿该怎么办啊?该怎么办啊,姐姐?姐姐……”她微瞌双眼一遍又一遍地低声问着。每问一遍,内心便越痛苦纠结一分,也越难抉择一分。
良久,她终于不再低语了,痛苦不堪的神情也恢复淡然。
远远望去只见一青衫女子立于窗前,夜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然她的表情却是那般坚定而安宁。一双狭长的美目也似淬了星光般熠熠动人。
这一刻女子脸上仿若经历了什么大起大悲后才得的坚毅与温宁。
沉默片刻她开口道,姐姐,流儿知道了。说完这话她便转身往里屋走去。
“姐姐,请你莫要怪流儿。纵使逆天又何妨,流儿定要一试!”
“……姐姐,姐姐,为何你要走得这么早?姐姐,你可知流儿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姐姐,流儿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