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万年的生命中，凌欢很少为了毓青和仇恨之外的任何人、任何事而感到一点焦急。

不知怎的，这一次她有了一种名为急躁的情绪。或者说，她终于有了一点正常生灵应该有的情绪起伏。

喜怒哀惧爱恶欲，人生七情，不仅存于凡人，神族也有，除了凌欢。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与旁人不同，冷血淡漠，毫无怜悯，没有共情能力，七情之中只留了一个恶，剩下的统统只是一个停留于字面上的名词，与自己毫无关系。

上天赐予生灵某些超乎寻常特质的同时，也会剥夺一些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以情绪换天资，两万年来凌欢从来都不觉得有丝毫不公平。

谁知一朝心不平，方晓情难全。

感受着陌生的情绪波动，凌欢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蓝色，里面还有一个红色的妖异内核，周身的寒气也不甚稳定，时而刺骨异常，时而暖意融融。

“凌欢上仙？”

一个有些耳熟，语气却不甚确定的声音在凌欢的右后方响起。下意识的防备心起，神力内蕴向着声音的来源转身看去，看见是认识的人，这才歇下了戒备。

“凌欢见过若徽上神，若有得罪，还望勿怪。”

若徽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压下心底的震撼，看向凌欢。“上仙警惕性高，这是好事。不知上仙是否赶往前线，若是如我所言，不如一起？”

原来他们也要一起，凌欢没有多言，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飞速赶去。

半程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到几个时辰的时间转瞬即至，短到凌欢还没能适应自己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