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已入秋,这断崖斋的四周也显得更加萧索,不觉间,沈灵杰在这已度过了四个来月。轻功和体力的训练对他来说早已成了家常便饭,虽然水平无法恭维,但却是在潜移默化中进步着的。只是这内力,他仍旧领悟不到半分,只是每天在静心石上打打坐,倒活脱脱像个和尚。
“师父,我托你向家中寄的书信,你可帮我寄了?”
“那自是当然,你不知为了你这封信,师父我花了多大的气力?离这里最近的市镇都在几百里开外了,用轻功来去,费了我好多元气。”
“离这更近的地方不是有个村子吗,为何还要去镇里?”
“傻徒儿,村子中有哪个要写信的,你却也不想想?”
听了这话沈灵杰对他又多了一分好感,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渐渐感觉陈一恒还算是个不错的人,虽然嘴巴狠毒,心里对自己是真的好。想到这里,他又说:
“好师父,待会我去捉些野味来,晚上给你补补。不过,这每次去村里换油、换酒或其他东西,都是你去,以后交给我好了,不然徒弟心里过意不去啊。”
老头听了这话,眼睛若有所思的动了动,想着要是让他出去,发现这里不是断崖斋怎还得了,便朗声大笑道:
“哈哈哈,就你吗?我轻功如此了得,来去尚需半日,你去的话恐怕我就要饿死在这洞里了,哈哈。”
这话说的沈灵杰心里很不是滋味,心中骂道:果然还是个糟老头子,之前是我想多了,唉。
但他转念一想,回想起当初为了来这儿,用双脚走路走到怀疑人生的时候,又开口说:
“师父,你说这江湖中人,纵使轻功再好,若日夜赶路都靠自己的脚力,岂不累死去。”
“哈哈,你不知有个东西叫做马儿吗?真是笨啊。”
“徒弟自然知道,只是徒儿将来要去闯江湖了,却连真马都没曾摸过,若让别人知道了,岂不笑掉大牙。”
这老头儿琢磨了一下,盯着沈灵杰的双眼,笑着说:
“你这劣徒,想要学骑马怎不直说?难道为师还会笑你不成,竟跟我在这里兜圈圈。你且等着,这两天我去远处镇上给你弄匹上好的马来。”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父的慧眼,看来我这武学四论中的匿心之术还有得学啊,哈哈。”
“嗯?不错嘛,来的时候像个闷油瓶,现在却能陪我玩上一玩了,哈哈。”
沈灵杰一想,自己来到这里几个月,心境和之前在筑剑山庄时的确大不相同,以前心中只有懂礼仪、识大体,诸事必不能逾矩。如今跟这陈一恒待久了,闲散惯了,竟还带着些市井江湖中的痞里痞气了。但他对自己这样子却也不讨厌,反而觉得这样更加自由自在,也许自己本身对这样的状态也更喜欢吧,悠然自得,无拘无束。
“师父,你若是去的话带着这些银子,给我买只好的来,将来行走江湖,自然不能丢了您的面子。”
说罢,便将包袱中的钱袋找出,悉数交给了师父。
几日后的黄昏,沈灵杰在林中练功归来,快到山洞之时,听到了一阵“啊、呃、啊、呃、啊”的鸣叫之声,心中大喜,便急速飞奔回来。
到了洞口却惊得一个趔趄,险些来了个狗啃屎。这哪里是什么高头大马,明明是只还没到青春期的小毛驴。这毛驴也仿佛被他的样子给惊到了一般,一动也不敢动,跟他在那里大眼瞪小眼起来。
“师父!师父!快出来啊!啊!”
老头本来在洞中做饭,听了徒儿的叫声又快乐得不得了,走了出来,嚷道:
“什么事?就不能让我好好清静清静吗?”
“师父,你买回来的那里是什么马?这不是头驴吗?”
“别叫了,为师自然是知道的。我思虑再三,觉得对于初学者来说,驴比马更有教学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