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我不是!我与他虽师出同门,却都喜欢明争暗斗,凡事争个高下,后来我自困于这深山之中,本想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却遇到了你,又看到了陈一恒写的信,就开了这么一个大玩笑,骗了你,把你留在了我的身边,你会记恨我吗?”
无数的回忆,无数的片段从沈灵杰的脑中飞过,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思考了。
恨?还是不恨?
他不喜欢这种被骗、被蒙在鼓中的感觉,但是想到过去的点点滴滴,他的心里却有一种暖暖的感觉不断涌出,在周身流转。
“我恨你,恨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知道你是谁,现在这个时候才让我知道真相!”
“哈哈,你我相遇都是因缘巧合,我是谁并不重要,等我走了,你就将我留在这里,用岩石将洞口封死,在洞外给我立个墓碑,就写‘陈一恒他哥之墓’,哈哈哈哈。懂、懂了吗?”
“师父,你叫什么名字,我真的想知道,我会在心里面永远记住你,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告诉我吧。”
沈灵杰勉强说出这话,眼下却已经泣不成声了。
“若我没有名字,你就会把我忘了吗?哈哈,从我二十多岁退出江湖开始,便决定再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我的名字,在我眼中名字只是一个符号罢了。将来你行走江湖,别人若是问你师从何处,你就说无门无派,自学成才,带着我教你的一身本事,将这武林搅他个天翻地覆,岂不痛快,哈哈哈。”
“徒儿明白了,徒儿会牢记师父的教诲,不会给师父丢脸的。”
“你且记着,从我这里走后,一定要去陈一恒那里,想办法把他一身本事弄来,看能不能破解你体内空穴的秘密。”
“好,徒儿必定牢记在心。”
老头听了这话,又连着喝了几口酒,开心的说道:
“最重要的事情已经说完了,现在觉得轻松了好多啊。你去把角落里那个包袱拿过来,你要出去闯荡江湖了,为师再送你一样礼物。”
沈灵杰将包袱取了过来,递到了老头的手中,老头却没有接起,只是轻轻的说道:
“打开看看。”
他将包袱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几封他之前写给家里的信。看到这些,他不禁又生气起来,厉声说道:
“老坏蛋,你、你没把我的信、、、”这话还没说完,他却已经明白了师父的苦衷,笑着接道:“因为怕露馅了吧,陈一恒他哥,哈哈哈哈。”
“哈哈哈,乖徒弟果然聪明,这信的下面是我找人帮你新制的衣裳,来了两年了,你现在穿的衣服都已经太小了,哈哈,既然是我的徒弟,出去了肯定不能太寒颤、咳咳。”
沈灵杰手里捧着这衣服,虽然是普通的面料,远不及他之前所有的衣服,但他却觉得这比天底下任何的衣服,都珍贵。
他正想着,老头却发出了阵阵的咳嗽声。
“还、还有,等你走时,不要再走之前的断崖处了,这山洞上的林子后面有条小路,平时从来没让你去过那里,你沿着那里一直走个五六里,就会看到一个村子,我在村头的驿站里面给你备了一匹马,你问问村子里的人,就知道回去的路了。”
说完了这话,老头的眼中也闪出了几抹泪光,而这一切都被沈灵杰看在了眼中,他不禁满心感慨,自己这两年,虽然远离世事,但却真的过的很快乐,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快乐,想着想着,泪眼中留露出了一丝笑意。
“乖徒儿,最后、最后再陪我喝一次酒吧,怎、怎么样?”
“好!!!”
老头笑了笑,将酒壶向口中送了两口,可顺着下巴流出来的却比喝进去的多,他用抖动的左手将壶缓缓递给了沈灵杰。
他接过酒壶,抬起手将酒壶缓缓送入口中,可就在同时,他的师父却向床头一靠,慢慢闭上了双眼。
沈灵杰猛的喝下了好几口,喉咙和胸口火辣辣的,他将酒壶从嘴边拿开时,却看到已经双目紧闭的师父。
“啊!!!!!”
他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苦痛、伤感和自责,嚎啕大哭起来。
“若是我能早些陪你喝酒该有多好,若是我能早点知道你是谁该有多好!”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的从他的眼角落下,他猛的将酒壶举起,一口气将里面的酒喝了个精光,醉倒在了师父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