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泾县到宛陵,差不多有二百里地的路程,要是不管不顾的就跟传递军情一样赶路,两天两夜就走完了,要是正常行军,得走六七天。
这是孙策从泾县撤退往宛陵方向行军的第三天,其实昨天孙策就有些后悔了:悔不听周瑜之言,要是早听从周瑜的建议,从泾县撤军之后直接退往芜湖,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这两天孙策过的啊,那叫一个糟心。
山越人就跟疯了一样,也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多精力蹲自己,自己麾下的士兵根本不敢落单,只要落单了肯定被杀。后来士兵们被逮怕了,直接没羞没臊的在队伍里解决各种问题。这不算完,眼见没便宜可占,这些山越人就跟恶狗见了肉一样隔三差五的骚扰起自己的大军来了?
什么时候这些几十人甚至十几人的山越人,这些山里的破落户也敢冲击自己多达四五千人的大军了?
谁给你们的勇气?我的士兵是能让你们换肉吃还是能让你们换钱花?值得你们这么拼命?
周瑜也曾活捉过几个山越人,可是一来他们叽里咕噜的说话听不大懂,二来他们还有些硬气,被俘之后只要稍有空档就来攻击自己的士兵,用牙咬是他们最后的挣扎。
一想到这,孙策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那是昨天抓到两个俘虏后,孙策亲自去审问,结果没留意被其中一个家伙哼哧一下咬在手背上。
我特么……我可是一嗓子吼死张英,一胳膊夹死于糜的江东小霸王啊,被区区一个杂兵,不,还不是杂兵,被区区一个蛮夷给咬伤了!从那之后,孙策就再也没留过俘虏。
嘶……不摸还好,一摸还挺疼的,毕竟十指连心呐,孙策这个恨呐,咬牙切齿的暗自发狠:于淇,你别让我抓住,你要是落我手里,我非要你受万蚁噬心之苦!
很显然,阴沟里翻船的孙策把这笔账算在了于淇的头上,虽然从最终因果关系上讲这么算也没错,但于淇可不认:这关我什么事?
“伯符,黄盖将军派人传过消息来,前面五里已经没有状况了,他正在布置营地,咱们过去之后就能安营扎寨了。”
周瑜说话的时候就看到孙策在摩挲他的手掌,好笑道:“怎么?还疼啊?吹吹就好了。”
孙策没好气的瞪了周瑜一眼,不过他很了解他这位知交好友的性格,平时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其实私下里时常搞些恶作剧、甚至性格还有些恶劣,若是于淇在这,或许会用一个词来概括周瑜的性格:闷骚。
正所谓明骚不可怕,闷骚最难防。
不过被周瑜这么一说,原本烦躁憋闷的心情却莫名舒缓了很多:“走吧,吩咐下去,让将士们别放松戒备,这帮山猴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会冒出来捅咱们一刀。”
“放心吧,我早就交代下去了,不过,”周瑜顿了顿:“还是你再交代一遍吧。”
“唉,”孙策叹了口气,拍了拍周瑜的肩膀:“别往心里去,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吗?走啦,咱们一块去。”
其实派黄盖率军前出五里先行,这就是周瑜的主意。
面对山越人层出不穷的袭扰,再加上已经走了三天,算算时间、脚程,于淇要是想要设伏埋伏他们的话,估计也快了。为了替大军开路,防备于淇随时可能出现的伏兵,周瑜在昨天向孙策建议,派出一支前锋部队,前出五里先行探路。
不过于淇倒是确实如周瑜所料的那般,已经在前面准备埋伏他们了,此刻,就在官道一侧的山上,于淇举着一根树杈子挡在身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官道上迤逦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