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拜访式宣传工作总的来说是轻松的，因为没有具体的业绩目标，作为一名沉默的跟班，锦秀感觉毫无压力。坐几个小时的车，这算什么，这比她以往任何时候的工作都更轻松。

当然，主角们也没有压力，无论如何，对老爷爷们而言，这不过是退休生活的调剂。至于学校真的办得怎么样，能招收到多少学生，真正操心的可能是去学校上班的人。

不习惯在一堆男人中间显得活跃，尤其是在那些荤段子面前。这使得大家索然无味，觉得锦秀太老实太沉闷了。

一天王主任说:“锦老师，你老公是做什么的？”锦秀说是体育老师。他以为是本地哪所学校，等知道是北方小伙后，司机坏笑着开玩笑:“那你很有性福啊！”其他人大笑起来。

“看你这人才，你老公一定很帅吧！”李主任的一句话化解了锦秀的尴尬。

“是啊，至少在我看来还可以，不然怎么会嫁这么远？”锦秀害怕自己不小心

至于他们难得的关心恋爱经过的兴致，锦秀却不肯配合，不愿意再慷慨地提供谈资，像一个手握故事的守财奴，几句话搪塞过去就不愿意再提起了。

阅历丰富如他们，多少也能猜测出来锦秀的躲闪，不好再深挖这个很有故事的故事。

锦秀的心却被搅动了。

回家后，妈妈带着孩子在楼下，小姑娘在旁边商店门口兴致勃勃地玩着沙子，锦秀不打扰她，温柔地看着她用小铲子把沙子搬到这边，又搬到那边。

虽然每天在外跑着，锦秀包包里面有时还会临时放着红包，但那是学校里的，锦秀的囊中羞涩得很。

一个星期之后，这种拜访式招生宣传停止，毕竟老领导们年纪大了，要走访的学校也有限，如果换了效率高的性子急的，估计两三天就完成了。

临别时锦秀得到了“别太老实了”“回北方去吧”的忠告。锦秀诚恳地点头致谢，心中却不以为然，难道这些人认为一个老师不应该老实吗？锦秀宁愿老实木讷，也不迎合他们庸俗的看法。

可是他们劝她回北方去的话，当然是好意。这让锦秀心中着实难以平静。锦秀很奇怪，以前孩子没出生，老妈还唠叨让自己跟伍志走，怎么现在这么久了，也没听她和父亲问过半句伍志的事。

他们私底下一定是不想让自己去吧，看来伍志已经失去了他们的信任。

没有听学校里谈论过工资问题，随后锦秀就接到通知，每天到学校去上班。

习惯了早早就去上班的锦秀，到校一看，办公室门还没有开。在这一排排樟树下坐着，阴凉、舒适。锦秀有了一种一直以来所没有得到的职业安全感。

于校长早餐后来开的门，在这个勤劳肯干的老师面前他是慈祥的长者。他说:“锦秀老师，你今天找后勤领钥匙去吧，找个方便的房子，搬到学校来住，免得坐公交车，也得一个多小时吧。”

他又叮嘱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留下锦秀在这个临时招生办公室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