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有点迟疑道:“我们阴阳村,祖祖辈辈都是给死人做寿衣、纸钱之类的东西,小哥你若不忌讳,小老儿自然没有意见。”
“嗨,这有什么好忌讳的,是吧,妹妹?”
十六哥哀求的看向傅十一,留在野外还可能遭受猛兽的攻击,傅十一想了想,便和老伯一起前往。
“老伯,你坐车上就行,我力气大,我来推车。”
十六哥殷勤的把老伯安置在板车上,一路上又问了老伯许多的问题,傅十一跟在身后,她的注意力不由自己的落在那堆纸扎人身上。
乍看之下,这白衣红脸的纸扎人呆板木讷,可瞧得时间久了,却觉得那男男女女就像对着自己笑一样。
傅十一心里直发毛,忍不住把眼睛挪了开去。
“小伙子,你左转,然后再往前一百步,就到我们村口了,那里种着一棵几百年的老槐树,你一眼便能看到。”
大槐树?!
之前北山郡下河村、南山郡平陵乡两个村子的村民就是集体吊死在村口的大槐树下。
据傅十一祖父分析,槐树乃木中之鬼,阴气极重。故而那些喜好重阴之物的将死之人才才选择吊死在那里。
随着平板车驶入村子。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在天际。
奇怪的是整个村子却没一处有烛火亮起,就连鸡鸭狗吠之声也无,静得可怕。
傅十一从包袱里拿出蜡烛点上,却见四周有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萦绕,村子的面貌也看得不甚清晰,其忍不住道:
“老伯,你们村里的人歇息得可真早,这还没入夜呢就都歇下了。”
“嗨,还不都是穷闹的,我们这些人祖辈都是靠挣死人钱苟活,往往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没有余钱买灯油与蜡烛,自然只能天没黑就歇下了。”
老伯的家在村尾。
孤零零的坐落在山脚下,屋前还有一条长长的斜坡,坡上杂草丛生,像是许久没人路过一般。
“行了,小伙子,板车就放在斜坡下面,你们今日可是帮了我一大忙了,我这就让我闺女给你们做顿热乎的暖暖肠胃。”
老伯说着,脚步如飞的进了院子,一点都不像盲人。
傅十一招手让十六哥附耳过来,低声嘱咐道:“十六哥,一会我们就说吃过了,不用老伯忙活。”
十六哥点头。
他嘴刁得很,自然不会稀罕凡间俗食。
老伯家里就两间正房一间客厅,左右两侧各两间厢房。
傅十一两人客厅就坐时,见仙桌前的供条上摆放着两个牌位,牌位上挂着红布,前面香炉上的香柱燃得正旺。
傅十一两人婉拒了晚饭,老伯客套了几句。
老伯要带傅十一两人去客房安置时,傅十一耳边却传来“呜呜呜”的哭泣声。
谁在哭?
傅十一打了个激灵,正无声的给十六哥打手势,老伯却在这时突然转过身来,幽幽道:
“两位恩人,今晚你们若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请不要大惊小怪,最近我那闺女哎,一言难尽,反正你们不要在意就是了,尽管放心入睡。”
莫非刚才的哭泣声是老伯的闺女传出来的。
话说,自他们进屋,可还没见他闺女露过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