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已至深秋。
地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便是鸟鹊也不愿在地上多作停留。
秋狩就在下午进行。
偌大一个围场,里面是林草虫兽,四周架上高台,以便人们坐上去观看并监督。一方坐上皇上太后皇后,一方坐上四妃,一方坐上右丞相等人,而本该缺席的左丞相洛与青带病到场引起场上一片赞叹,带着人坐在余下的那一方。
围场门口处站了十名男子,都是意气风发的戴好甲的年轻人,胸中自有一番抱负,企图通过这场秋狩来证明自己,让自己的名声传到朝堂甚至官场,以便于以后的路走得更快更加顺畅。
洛墨他们要做的就是坐在台子上观看以及寻找有无下黑手等等情况出现,开始还是比较精彩的,到后来越来越困,总之洛墨是对这种比赛没什么兴致,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直到太阳落山秋狩结束被身后的荔枝拍了一下才恢复清醒。
“娘娘,该醒醒了。这么精彩,您竟然看困了,真是叫人难以理解啊。”荔枝道。
“这么多年,我对这种比赛何时有过兴趣了,”洛墨趁着转头跟荔枝说话的空当抬手打了个不明显的哈欠,然后道,“对了,谁赢了?”
“回娘娘,赵潜第一,阮砺第二,后面的我都不认识。”荔枝答道。
洛墨点点头,在看台上一直坐到人几乎都走光了才下来,往前走,走到一个转角处正见洛与青带着王伯站在那里等她。
“爹,您怎么来了?”洛墨小跑过去,上上下下将爹爹看了个遍,确认其没有一点身子承受不住的迹象才松了口气。
“爹代你娘来看看你。”
爹爹向来都是这样,想自己了总是将理由放在娘亲身上。洛墨不放心地问道:“你的身子可好些了?那药可还管用?对了娘亲没有生病吧……”
面对女儿的一连串问题,洛与青脸上布满了笑,然后耐心地一一解答。就在洛墨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只听爹爹开口道:“好了,不宜多留,爹爹要回府了,小墨你在宫里要照顾好自己,凡事看开点。”
忍住险些溢出眼眶的泪水,洛墨稳着声音道:“恩,小墨知道。”
看着爹爹的身影一点一点远去。
爹爹他曾多次提醒自己凡事看开点,恐怕就是抓准了自己的性格怕自己一个想不开就钻牛角尖、甚至作出冲动的事来,前世只道寻常,如今想来才发觉爹爹是多么有先见之明。
因为看不开,洛墨才会无法接受自己与喜爱的男人无法一生一世一双人;因为看不开,才会整日沉浸在过去的美好;因为看不开,才会误解爹爹致使父女被挑拨离心……不要再重蹈覆辙了,洛墨在心底告诉自己。
大概是今日的秋狩即使周围人看得大呼精彩,而洛墨也提不起丝毫兴致,回了宫还没用膳便一头扎进被窝。
宫人见此,悄悄退去。
难得今夜没有做什么噩梦,处于梦境的洛墨也不禁感到一阵欢愉,但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下,不大不小的乐声极具穿透力,透过凤仪宫的屋檐,直接传到了洛墨的耳朵里。
困意中,洛墨拿起被子蒙住了头,企图借此来阻隔那些声音进入耳朵,可不尽如人意,那乐声就跟富有魔力似的,直叫人想要大吼一声将那始作俑者揪出来痛扁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