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力踮着脚,伸长脖子往后瞧了瞧,念叨着:“也不知道寨子里的人有没有追上来。”
大吉直接坐在地上,道:“咱们已经走了一个时辰的路,那些人肯定是没有跟来的,但也不能因此就大意了。”
陈大力看有人接了自己的话,趁机到大吉身边,盘腿坐下,笑嘻嘻的道:“兄弟,怎么称呼?”
大吉本不想理他闲谈之言,但想着这是主子要带着的人,给面子的开口道:“大吉。”
陈大力又指着站着小心戒备的另一个人道:“那位兄弟呢?”
大吉道:“辛良。”
陈大力拉近乎道:“两位兄弟,那咱们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啊,还请多多关照啊。”
大吉没接话,他现在还不知道主子带着这人是要做什么,所以只能保持距离。
齐玄恒看着远处的山下,问辛良:“从这边下去,是在什么地方?”
辛良道:“山下是一个小村子,再往东边走,过两个村,就能到四来县了。”
“四来县”林月姚咀嚼着这个名字,不由想起了四来县的县令,这一串的事情都因这个人的贪婪而起,自己的粮食雨却是个引子。
当初因着她为了应对山匪的围攻,所以才弄出一阵粮食雨,四来县的县令又因着粮食起了贪婪之心,才导致被姜先生利用,拿他的小命来逼迫流民造反。
虽然无心之失,但是牵连到无辜百姓却是事实。
之前只想着救林大哥,倒是没想那么多,此时才发觉。
耳边瞬间又响起了女人压抑的哭泣,男人的叹息。
还有李四儿那绝望的嘶吼。
这样惨痛的经历,在这里还有很多。
这些人都因她的粮食雨,才经历如此残酷的痛苦和绝望。
她虽然没对这些百姓挥刀,却也帮别人把刀尖指向了这些百姓。
她活了这么大,除了前世的家人,今生借身之恩的原主,还有安王的多次相助,就再也没有欠过谁。
如今才发现,如此多的百姓受到她那一阵粮食雨的连累,正在承受着痛苦。
林月姚仿佛看到了那些无数死去的人,把仇恨怨怼的目光齐齐投向自己,无声地宣告着她的罪,压的她心里沉甸甸的透不过气。她把一手放在胸口,想缓解那股郁郁的压迫感,一只手揉着有些难受的太阳穴,就听耳边有人喊她。
转头一看,瞧见黑暗中,安王面对着她,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道:“你这没事吧?”
林月姚这才醒过神来,摇头轻声道:“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声音中带着一些难以察觉的虚弱。
黑暗中齐玄恒看着她皱着眉头:“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别瞒着。”
林月姚确实有些不舒服,她不知道是着凉感冒了,还是刚才想到那些百姓有些愧疚的情绪所致,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说出来也没用,最好还是积攒些力气,早些下山去。
休息了一会,穿的最多的林月姚明显感觉身上的温度开始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