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姚看出他满口看似警告,实则是关心之言,弯眉一笑道:“今日确实是大胆放肆了一回,也是因着有王爷在,可以与我撑腰,再也没有下回了。”
她说着好听话,实际上也是真话,现在的衙门真不是那么好玩儿的,有时候如王爷所说,有些事儿不是你有证据,你无辜就安全无虞,就百分百无罪。
你什么罪责,全凭审案的大老爷一句话的事,如果遇到糊涂官,就算你没罪,如白莲一样纯洁干净,或许,也得去替别人顶个罪。
她今日能如此毫不担心的算计王水生,也真是因为安王在的缘故,如果王爷不在,她会换一个迂回一些的办法。
安王听了林月姚这些话,柔和了那挑起的眉眼,说道:“你知道就好。”
“不知王爷要到何时回京?”林月姚突然问道。
安王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无瑕的玉佩,在手中把玩着道:“岁州因着控制过早,并未多少百姓染病,岁州城外却不同,得瘟疫之人,至少在半数以上之多,更不用说岁州以外的其他州府。”
他长眉皱起,又松开:“如此算来,我回京还要至少半年之久。不过”
齐玄恒笑看林月姚一眼:“因着你送给我的几样药草,这里很快便有人接手,我回京也快了。”
林月姚倒没想到这茬,可能有人看瘟疫有药可医,所以会有人来与安王抢功吗?
就凭着皇帝对安王那明显不怀好意的态度,敢来抢功之人,只怕还真有。
顿时同情的看着安王,虽然身份高贵,但如果皇帝有意视他如眼中钉,动不动就为难打压,也是没处说理去。
安王看到她的小眼神,有些无奈,问道:“你呢?如何打算?”
林月姚本就正想与他开口,此时听他问,就趁机道:“我打算明日离开岁州,正想与你告辞。”
齐玄恒似乎早有预料,眉目不动道:“接下来打算去哪?不要向南走,那边现在危险。”
林月姚应道:“嗯。”
南边瘟疫盛行,百姓都竞相离家,再次流民遍地。
林月姚虽然有药,大概也不能供起如此多之人使用,如果再不走,只怕有人要寻上门逼迫她再次交出草药了。
在为国为民的国家大意面前,到时安王也不能阻拦得住。
晚上,齐玄恒并没去营地,而是在程府与林月姚一起吃了一顿晚饭,算是告别。
林月姚也已经在白日里与程府家主辞行,单红大概也知道了这消息,一晚上情绪都蔫蔫的,低着头不爱说话。
临睡之前,单红端水让她洗漱,洗漱完等单红端着盆子要离开之时,林月姚出声留住她,问她:“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单红伺候了她几天,也算是一场缘分,而且她对这小丫鬟的印象还不错,人机灵,守本分,心地也不错。
瞬间,单红的眼睛红了,吸了吸鼻子,摇头道:“没,没什么想要的,就是舍不得公子。”最后几个字被她说的极轻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