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虞兰哭声一收,眼里只有黑色。挥袖吩咐了几个嬷嬷去外面守着,然后走回了屏风后面,躺在床上的女子面容清丽,眉眼如画。许是因为落水发热,此时脸上多了些红晕,更加好看了些。
见此,申虞兰脸上多了些温和,坐到了床边,伸手执起了女子的手,语气有些无奈纵容。
“人都走了,还不起来么?”
床上的女子闻言睁开了眼,颇有些撒娇的唤了声“母亲。”
“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啊?为何行事如此莽撞,做事前也不与我商量?万一出了差错,你这是要娘的命啊!”
话到最后带了责备,更多的却是心疼。
谢永棠坐起身来,环住申虞兰,依赖的靠进了她怀里,“娘,没有下次了。”
谢夫人伸手抚摸着她的发,“是娘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谢永棠没有说话,只是更紧的抱住了申虞兰。
申虞兰见此叹了口气,心疼的开口,“你爹铁了心想让你进皇子府,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母亲,你又是如何想的?”谢永棠松开了手,一句母亲严肃且认真。
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以夫为天,从小就接受的与家族共存亡的思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谢永棠在这谢家长大,从小·便离不开算计。现在竟然连下半辈子也赌上。
申虞兰摸了摸谢永棠的头,“娘唯愿你好。也会尽娘所有,为你争取最大的自由。”
“那谢家呢?”
“谢家?”申虞兰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笑了下再次开口,“这谢家如何,又与我们有何干系?我们都是谢家的外人,你父亲,他眼里只有他自己,只有他自以为是的深情。”
谢永棠仔细的听着,她也知道她那所谓的父亲有个放在心里的女人。她年幼时不懂,只觉得她的父亲是个痴情种,后来她慢慢长大,她才知道,那些深情都是她的父亲用来妆点自己的东西。
她的父亲薄情,她的父亲只爱自己。
“娘在外总是冷落你,你莫要怪娘。”
“棠儿知道娘是为我好,我也知道所有好的东西,娘总是给了我,我不怪你。”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做戏落水?”兜兜转转,最终却是兴师问罪。
谢永棠显然也料到这番状况,拉住了申虞兰的手,带着些女儿家的娇憨。
“娘既然知道我是不满父亲的安排,怎么还问?”
“女眷的宴席,虽说纳兰泽的到来有些意料之外,可先前却没有任何消息,人人都觉得只有那突然冒出来的皇子妃来,你又有什么需要避开她的?”申虞兰叹了口气,“你现在也背着母亲有了自己的心思了。”
“母亲,我只是……”谢永棠在外是世家嫡女,总是端着架子,冷若冰霜。可在申虞兰面前却是十成十的小女儿姿态,“我只是见不得谢卿寒那蠢货的姨娘占着父亲的宠,不把你放在心里。”
申虞兰闻言愣了下突然笑了,“傻孩子,谢念慈我也不放在心上,她一个红楼出身的妾室我又何须在意?”
谢永棠抿唇不语,申虞兰抱了抱她。
“谢申两家当初联姻,不顾我的意愿毁了我所有的念想,谢念慈让我在整个京都丢进脸面。我怎能不怨?不过后来有了你,我本也打算安分的做这谢家夫人,可是谢念慈不该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你是为娘的命,你要活成自己,不该为他的野心搭上自己。”
似乎说到伤心处,申虞兰抹了抹眼角,“娘这一辈子就耗在这宅子里出不去了,手上也干净不到哪去,只希望你能在娘护着的时候,活的自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