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西湖龙井,吃着滴酥泡螺,悠悠舒服地叹气,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觉得滴酥泡螺好吃。”
张宁厚着脸道:“因为这是我带来的。”
悠悠轻笑一声,道:“自从你把三十位官员下诏狱后,外头都传你比马顺凶狠。要是让他们知道,你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可惜不能传扬出去。他们肯定很吃惊,很想看他们吃惊的表情啊。
张宁道:“我对谁都这么好吗?那是对你,不是对别人。也只有你才值得我温柔相待。”
这话太甜,悠悠极有神采的眼眸一下迷离了,痴痴地凝视张宁,轻声道:“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当然。”张宁应得那叫一个快。
悠悠温柔地依偎在张宁身边。
三更,张宁的马车才悄悄出角门,驶向安乡伯府。
…………
杨荣早朝时在宫门前作媒,杨士奇当场答应。这本就是两人商量好,借此将消息散播出去。
亲事已成,当然要告知男方。张勇远在大同,只能书信告知。杨荣写好信,便看到张勇请求休沐回京城的奏章。
他要回来?是为儿子的亲事,还是有别的什么事?杨荣稍一沉吟,便把写好的信收起,这类奏章一般交由皇帝批红,如今大同没什么战事,以皇帝和张宁的交情,自然是同意的。
他把这封奏章放在一摞奏章最上面。
午膳间隙,杨荣踱到杨士奇公庑,闲聊几句,状似无意道:“安乡伯请旨回京。”
杨士奇眼眸微动,道:“他请旨回京?”
“可不是。想必为了张大人的婚事。”杨荣含笑道,就差道一声恭喜了。
杨士奇道:“大同距京城遥远,书信来往不便,还是回京城商议的好。”算是肯定张勇为儿子的婚事回京。
杨荣深有同感,只是言语中留有余地,他受托作媒,虽对两家亲事乐见其成,言语间还是留有很大余地。
他道:“我本要写信跟他说一声,这下倒省了一番功夫。”
有个出色儿子就是好,首辅上赶着嫁孙女,阁老不仅为月老,还写亲笔信报喜。杨荣想想自己写那封收起来的信时的筹词,便感概不已。
这时文官勋贵的地位基本对等,但张勇只是安乡伯、副总兵,杨荣却贵为阁老,两人的品级差很多,要不是张宁出息,他有公事给张勇文书,多半会由书吏写好,他过目而已。
只是多等几天,杨士奇不会表现得很迫切,道:“待他到京再说吧。”
杨荣又问起张宁:“可曾过府?”
他其实很想问,有个锦衣卫指挥使孙女婿是什么感觉。阁老也是人,也有一颗卦之心。
“没有。”杨士奇摇了摇头。
他让孙女主动邀张宁过府赏花,杨容儿却道:“上次偶遇,约他去柘潭寺礼佛,他不去。这次再约,他要是再拒绝,容儿的面子往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