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急行军,张宁疲惫得不行,睡得死沉死沉的,直到午后才醒。
“老爷呢?”他赤脚下地,边接过任荣递过来的衣服边问。
张宁看清所处的环境,想起住在父亲作为中军大帐的院子,先问父亲的去向。外面没有轰炸声,也没有嘶杀声,应该没有开战,不知父亲是否还在睡觉?
任荣道:“老爷只歇两个时辰,便去替换蒋大人了。”
“嗯?”张宁眼眸凝固一息,道:“英国公可有召诸将议事?”
他是间谍头子,不必列席军事会议,没有派人来请他纯属正常。
任荣道:“没有。大军安营扎寨完毕天已大亮,英国公安排好城墙防守,下令全军将士歇息一天。”
大军疲惫,确实不适合出战,想来瓦剌军伤亡惨重,也先也没有出战的心思。他道:“既然英国公安排好防备,为何父亲还要去替换蒋大人?”
此次朝廷精锐尽出,为何没有人接替蒋贵、大同防守?张宁穿好衣服,接过毛巾,匆匆抹了把脸,道:“备马。”
“大人还没有用膳。”任荣劝道:“还是先用完膳再走吧。”
“不用。”张宁出门上马,带任荣等侍卫,打马朝城墙而来。上了城墙,见军士们人人士气高昂,每个城垛站一个神枪营军士,每个军士脚边堆着高高的手榴弹,还有一些军士在抬大炮,整齐的哟喝声让人倍觉有精气神。
“你怎么来了?”迎上来的是顾兴祖。他身披披风,手按佩剑,威风凛凛,和平时判若两人。
他是镇远侯,张宁是新晋兴昌侯。他的爵位袭自祖上,张宁却是靠自己搏取,而且是少年封侯,前途不可限量。因而顾兴祖没有半点怠慢,见他走上城墙,忙迎了过来。
都是侯爵,不好再欺张宁是小辈了。顾兴祖心里苦笑,和张宁见过礼,一指城下,道:“阿宁,你看……”
焦黑的残尸已被瓦剌军士收走,只剩下一个个大坑。远处,瓦剌军营帐前火光冲天,焦臭味随风飘来,不用说,肯定是瓦剌军在焚烧战、死军士的尸、体。
张宁目测这么远的距离,超出大炮的射程和手榴弹投掷的距离,不够低声骂了一句:“也先太狡猾了。”
“怎么?”顾兴祖一惊,忙道:“可是也先有什么布置?”
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派不上用场,这时不管也先用什么计谋,都抵挡不住一轮手榴弹或者大炮的轰鸣。让张宁不爽的是,也先怕死,在几里外安营扎寨。
“射程不够。”张宁道。
“嗯。老夫问过阿淳,他也说射程不够。阿念则要求老夫准他出城,攻敌军一个措手不及。”顾兴祖道。
“侯爷怎么说?”张宁双眸一亮,赶忙问。
顾兴祖摇头道:“国公爷严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
那就没办法了。张宁道:“不知家父现在何处?阿念可用上城墙值守?”
出城袭击的事大有可为,不过必须和张辅好好商议,至于刘念,此时得安抚,以免未立功先犯军法。张宁无声自语。
“令尊在城门旁的小屋里歇息。”顾兴祖道:“老夫请缨过来替换令尊,便力劝令尊回去歇息。令尊本来不肯,老夫只好下了严令。令尊无奈,再三叮嘱一有战事马上去叫他,然后去城门旁的小屋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