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他只感觉到脸上一凉,一团墨汁粘在了脸上,甚至还有几滴沿着脸颊滑落,落在了衣服上。
裁判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半空中飞来一物,下意识地举起手接住,发现是那偷笑学子的毛笔。
只听书生道:“既然你这么乖,就赏你一道笔墨好了。”
裁判心中一片无奈,只好点头道谢,却只听那书生继续道:“记住,三天不能洗,否则我就在你身上写一百道。”
裁判紧咬嘴唇,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方道:“师父说得对,我保证十天不洗。”
“不,三天。”书生固执道。
“好好好,三天不洗。”裁判欲哭无泪道。
“很好。”书生再也不搭理裁判,缓缓走到了凌浪涯面前,喝道:“还愣着做甚,坐等淘汰吗?”
凌浪涯此时早已猜到,这就是祭典第三关书关的主裁判,小说家大长老之一的书徒长老。
只是,听闻书法厉害者,心性也是极度中正平和之人,岂料这书徒长老竟是如此脾气喜怒无常之人。莫非连书法也不能洗去他这暴躁的心灵。
那书生似乎猜测到他心中所想,道:“瞎想什么?觉得老子喜怒无常?老子就是如此,你倒是来打我?老子的脾性就是不好,所以才被家主抓去了练字。莫名其妙地书道上就成了第一,还做了这个劳什子长老。”
凌浪涯恍然大悟,敢情连小说家家主也觉得他的脾气喜怒多变,所以才让他去练书法修心养性,可是他竟然能在小说家诸多能人之士中夺得书徒长老之位,其在书道上的技艺和天分可想而知有多高。
书生看到凌浪涯诧异的眼神,以为他又被自己的气势吓倒了,蓦然问道:“小子,你可知我最擅长的书法是哪种?”
凌浪涯下意识地摇摇头,但心中想起,那个老人曾言道,天下书法字体多样,不同的字体代表的是不同的心性,如楷书者法度严谨,行书者潇洒不羁等等。眼前此人性情多变,想来其所练习的书法也是符合其中之道。
“莫非是擅长草书?”凌浪涯试探着道,“不,应该是更擅长酒后狂草。”想到方才裁判说要去讨酒孝敬他,凌浪涯又再加了一句。
书生愣了一下,喜道:“小子挺机灵,难怪那老臭棋这么看好你。”
老臭棋?凌浪涯一时不知这是谁,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书徒长老口中的老臭棋,想来便是小说家的棋徒长老了。也只有他们这种同辈之人,才会有这样的称呼。不过,他依旧想不明白,为何那个棋徒长老这么看来自己,莫非就是他昨日问起自己能够料敌多少手之事?
可是,料敌先手,后发制人,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那个老人当初教他之时,也没说这是多厉害的道理。
见到凌浪涯又再发愣,那书生忍不住又拿起书卷,敲打了他一下,骂道:“还不快去写,没看到别人都快写完了吗?”
凌浪涯一愣,慌忙拿起桌上的毛笔,准备提笔大写一通。
忽而,他的笔悬在半空,左右张望一下,最后默默地把头转向书生,尴尬问道:“敢问一下,这书关,要写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