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哭无泪的陈大人跟着秦琅而来,其实也是因为秦琅答应他,只要今夜之事解决,也可以保住他头顶上的乌纱帽,甚至还可以送他一份擒获盗窃码头货物的贼人的天大功绩。
两个身穿官府的朝廷命官,不由自主地偷偷看着这位并无官服在身,也无官职在身的年轻人,皆是想要他解决今夜此事,然后拉着他们爬上更高一层。
可是,那名其父权势滔天的贵胄公子,正回头颇有兴趣地看着铁栏门后的盛况,似乎没有管身前五百人的意思。
府衙大人本来想等秦琅来发话,可是见他一直没有反应,只好硬着头皮,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脸孔,居高临下地看着身前的下属,冷声道:“展捕头,方才没听到本官的话吗?本官让你们现在返回府衙,为何还不动身?”
展候想通了马上三人勾结在一起,也知晓他们的目的,但也没有下定决心,是否真的要在其他朝廷命官前,公然反抗上司命令。毕竟,哪怕他以前偶尔不听他的命令,也只是失态紧急,私下里说道而已,当然还会说明事情厉害,才会继续行事。
服从命令,不止是军中之言,哪怕在文官之中,也是如此。
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并非没有道理。
展候犹豫片刻,抱拳道:“禀告大人,今夜展候带领众兄弟破案,正是为了前些时日的失踪孩童。此刻事态紧急,还请大人暂且到安全之地,让展候先行把贼人抓捕,再来向大人禀告谢罪。”
果然,又是以前的一套说辞。有时候为了功绩,徐空可以只眼睁只眼闭,但现在这摊祸事自己惹不起,而且还有更大的富贵等着自己,又怎会听展候的一声劝。
徐空咳嗽一声,沉声道:“展捕头要往何处抓捕贼人?”
展候回道:“大人请往身后看,就在凤起码头内。”
徐空并没有回头看一眼,再问道:“凤起码头乃朝廷管辖之地,自有航舶司管理。既然你要进去,可有抓捕文书?”
展候摇头道:“事态紧急,尚未向大人请示抓捕文书,稍后事情结束,肯定立刻补回。”
府衙大人骤然一喝,怒道:“展候,你够了!既无抓捕文书,又私闯朝廷管辖之地。此乃目无法纪,目无上级之举。如今航舶司陈大人就在此地,你可知罪?”
“就是就是,你可知罪?”陈大人嘟囔道。
展候连忙单腿跪下,道:“大人!再迟片刻,就会死伤更多人,还请大人准许展候行动。”
秦琅蓦然转过头来,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徐空,以至于徐空打了一个冷颤,再度怒骂道:“展候,你可知军令如山,如今你不听上司命令。来人呀,给我抓起来!”
身后五百零一名官差,你看我而我看你,却无一人行动。
展候一咬牙,没有再跪下,缓缓站起来,右手握住了腰间刀柄。
县衙大人怒骂道:“展候,你敢抗命!”
捕头展候沉声道:“我展候为百姓而效命,非为百官而效力,有何不敢!”
展候拔出长刀,高举于头,朗声道:“诸位兄弟,随我抓捕贼人。若有任何后果,我展候一人承担!”
刹那间,五百零二把腰刀,高举于头,悬于夜空,泛着月色。
正当此时,众人脚下大地剧烈振动,回头只见无数马匹汹涌奔来。
当先一人,身披铠甲,策马飞奔,气势凛然。
那人未至,其声已至:
“展捕头,今夜我丘家军随你抓捕贼人。若贼有违命者,当杀无赦!”
那人身后,三千丘家军将士,骑马披甲佩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