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之上,无风无浪无起伏,唯有孤船飘零。
河水之上,暗流汹涌滚滚来,尚有人在水中。
在纪天六人奋力划船到河对岸时,在两匹马儿挣扎着逃生时,落入平渡河中的凌浪涯,此时却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不久之前,当那怪物从河底偷袭而上,撞穿了船尾一角后,迅速地扑向了船头的三匹马儿。
当是时,凌浪涯匆匆一瞥,只见那怪物通体雪白,唯有四蹄黝黑,而唯有头上长有一物,恰似一个独角,正是浮于水面上的那螺旋壮物体。
它形如骏马,神俊无双,其气势傲然,非寻常马可及。
凌浪涯尚未反应过来时,那怪物已跃上船头,后蹄一踏,前蹄一伸,恰好踹了一脚那束缚缰绳的船柱。
船柱应声而随,三匹马儿再无束缚,正要慌忙逃窜时,不料那怪物直接冲向了它们。
一股劲风起,惊变已然生。
独角插入老张那匹马儿腰腹,直接被它撞入了水中,而另外两匹马儿站立不稳,受到劲风一带,纷纷失控落入水中。
意识未清明,行动已跟上。
哪怕是诧异中,他依旧是做出了反应,一伸手恰好抓住了那怪物的白色尾巴。
凌浪涯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传来,身体已被再度落入水中的怪物带了下去。
三马一兽一人,在此瞬间之际,纷纷落入水中。
凌浪涯只听到纪天的一声呼叫,再也没有听到他后续的呼唤。
水流滚滚,挡住了所有的视线,水声涛涛,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凌浪涯紧紧抓着那外物的尾巴,不让它逃离自己太远,可是那怪物落入水中之后,其速度陡然快了数倍,其长尾不断地随着流水和它的姿势变动,晃得凌浪涯摇摇欲坠。
他咬紧牙关,紧紧抓住不曾放开丝毫。
正在此时,凌浪涯忽而感到身边弥漫出了一团鲜红的血迹,抬头隐约看见老张的马儿被怪物叼在口中,其脖子和腹部不断地涌出鲜血。
凌浪涯下意识地运转玄气,纵横玄气沿着左手漫出体内,覆盖于他的身体表面,形成了一个空间屏障,使得他能够自由地在水中呼吸观察。
正如当时在碧珍江底潜行时,他的纵横玄气所发挥的隔绝外物作用,又在此刻尽显。
他潜游于水底中,四处观看张望,和都城碧珍江底的清澈见底不同,此河的水底混浊不清,难以辨物。
在他的四周,不断有流沙随着河水翻涌,更是遮挡了他的视线,而各种游鱼掠过时,像是忽然从沙幕中出现。
正当此时,那怪物忽而直接冲向了河底,而凌浪涯也被迫跟随下去。
愈到河底视线愈发模糊,凌浪涯已经看不清眼前事物,只能凭借感觉跟随着怪物游走。
那怪物口中叼着马儿的尸体,像是在汲取着马儿的血液,而它也察觉出了凌浪涯的存在,不断地颠倒加速变换,只想着甩下凌浪涯。
恰在此时,落到了河底的怪物忽而一个前冲,直接从一道狭窄的缝隙中穿了过去。
他的尾巴狠狠地砸在缝隙的巨石上,砸得凌浪涯是一片火冒金星。
凌浪涯只感觉后背一阵剧痛,抓住怪物尾巴的手腕同样撞上了巨石,顿时痛得只能稍微松手。
趁着此间隙,那怪物一甩长尾,直接挣脱了凌浪涯的手,飞快地逃进了缝隙中。
无可奈何之下,凌浪涯稳住身形,发现自己正处于两道宽厚石壁形成的狭窄缝隙中,前方是狭窄的道路,而那怪物已然顺着缝隙潜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