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胡不说·《过客传·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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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夏初,草长莺飞,阳光正好。
边境小城,清风酒楼,清风正浓。
下午阳光投出斑驳暗影,落在小城里的酒楼上,照着酒楼大门两旁多年前的对联。
“古今成败九霄外,生死爱恨一壶中。”
在清风楼内,原来两名店小二凌浪涯和胡虚,辞别清风小城踏上旅途后,生于斯长于斯的店小二阿福,依旧留守在这座赵宋西北边境,禁忌之地东南边隅的清风酒楼。
纵有世间美酒醉清风,无人再与他共尝一口。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处于两个饭点之时,清风楼内客人不多,阿福收拾好碗筷拿进厨房,又像往常一样,坐在楼前石阶上,双手托着下巴,遥遥地看着城门处。
从凌浪涯和胡虚离开之时,他不知何时就养成了这习惯。
既是等客人来,也是等归人至。
日复一日,不论晨昏更迭。
正当阿福坐在石阶上晒太阳时,楼内走出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手里提着一壶小酒,坐在了阿福的身旁。
阿福闻得声响,道:“水姐姐,你怎么有空来,今天可是轮到你洗碗吧?”
那女子笑道:“今天你牛二哥帮我洗,明天我再帮他洗。你看,楼主方才给了我一小壶酒,说是赏给我们三个的。”
阿福大喜地接过小酒壶,连闻都不用闻就知道里面是什么酒。
清风楼,只卖醉清风酒。
阿福忍不住小跑到楼内桌前,取了两个小瓷杯,倒满了两杯之后,递给了女子一杯,自己又拿着一杯,赶紧用鼻子嗅了嗅,最后才忍不住喝了一小口。
他吧唧了一口,忍不住感慨道:“楼主今天是转性子啦,竟然免费给我们酒喝,以前还要扣我们工钱咧。”
那女子笑道:“自然不是免费的,不过楼主也没说什么事,我也就没问。”
阿福蓦然回头,本来想看看楼主在哪里,不过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只是看到那大堂正中的简陋木质舞台。
曾经,有人在此身穿锻红锦袍,一人一桌,一扇一木,道古论今,在此说书。
如今,这里只有一座空台。
说书的人已经不在了,听故事的人还在故事里。
阿福又喝了口酒,伤感道:“水姐姐,不如你再给我讲讲他们供稻庄的故事吧?”
“你还要听?”那女子差点被酒咽倒,诧异道,“你已经听了几十遍了吧。”
阿福嘿嘿一笑,道:“好故事不怕听,再说现在有好酒,当然等听他们的故事。”
“你这傻孩子,真是服了你了。”那女子将酒一饮而尽,把酒杯递过去,道,“再给我倒一杯,那我就再讲一次。”
阿福连忙拿起酒壶,把她当作最尊敬客人似的,给她满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口中还说道:“还是别喝太多,得给牛二哥留点,明天让他帮我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