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把挑着的筐子放在门廊一角,自己也垂手等在门檐下。父亲抱着我和卫管家进了花厅。不是会客,自然不在大花厅端着。顺手掀开东屋的门帘子,这是太公的外书房,平时太公经常在这呆着,今日也不例外。
‘二梅书屋‘,太公还是很有些风雅的喜好,东屋窗外正是两株梅树,一株宫粉,一株绿萼。红配绿,呃,好看!
父亲进了屋,把我放了下来,随后拱手作揖,“爷爷好。”
太公笑眯眯道,“立岩啊,这非年非节的,你怎么想起带三郎过来,”突然想到什么,语气急促起来,“是不是三郎的病?需要爷爷做什么?”
“不是,不是。”父亲回道。“爷爷别急,三郎没事,这几日三郎眼看着一日好过一日,这不是带来给您老人家看看,也让您放心。”
“真的,三郎的病好了?来来来,让太公看看。”太公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跑到了我面前蹲下一把抱起了我,真是个急脾气的老人家,吓我一大跳。
“三郎,叫太公。”父亲看着我说到。
我回头看抱着我的太公,与母亲有五分相似,头发花白,面色红润,刚才的声音也洪亮,看着真不老,有几根眉毛长长的垂下,颇有寿星的那态势。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两只小短手,一左一右顺着两道长长的眉毛撸下,嘴里喊着,“太东。”
嗯?怎么这声音,口齿不清,再来,“太……东!”
这舌头,才用了两三日,居然关键时刻掉链子,喊不清楚了。我一害羞,把脸藏进了太公怀里。
太公和父亲却是哈哈大笑,连卫管家也忍俊不禁,太公拍着我的后背,“会叫人就好,多叫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