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子带着求学之心去了帝都。现在的我当然不会有什么离愁别绪,送了礼物事情就过去了。只是,有时难得会想起,不知远在帝都的钱公子会不会想家。
时光进了五月,正是东山枇杷、白玉枇杷、鹰嘴蜜桃、水蜜桃、杨梅大量上市的季节。父亲忙碌了起来,虽然家里的果酒卖的很不错,但果铺的生意也不能丢了。我又开始跟着父亲去跑市场了,今年风调雨顺,几种果子都不错,而且都是可以酿制成果酒的品种。家里过年后就比较空的酒坊忙了起来。
果酒曲的制作一直都没停顿过,后院的小库房里存了一大堆,足够用了。父亲也没有再扩大酒坊的计划,果子和人手是对外的说辞,真正的,父亲觉得不打眼就好,每年保持一定量,既有市场又不会占了其他酒坊的份额,大家都是讨生活的,没必要独占一方,家里也没有独占一方的能力。
我还是挺佩服父亲的成算,就不是个被利益冲昏头脑的人,真是越来越喜欢父亲了。
大部分的精力,父亲放到了后山的改造上。家里有了闲钱,就可以动工了。后院到上山划进来的大片地盘,父亲直接给了我,我盆子里的小苗,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进山的小路一直到钓鱼的池塘和储酒的山洞基本不动,只是再陆续移栽些花树、果树,增加些品种和观赏性。转过山头,从左面下去是一片树林,那是猴子和各种野物的地盘,父亲无意破坏。右面下去连接着一片山谷,山谷也在我家地契的范围里,这一大片,有溪水,有缓坡,有平坡,很是适合果树的栽种。
忙忙碌碌了一阵子,钱府的柳管家来到城中的店里,订购了很多果酒。钱公子以前三的成绩进了国子监,他才九岁,当时就引起了轰动。消息传回来,钱大爷带着新夫人准备一起去帝都,三年时间还是自己在身边比较好。
送走了钱大爷,突然发现母亲有些忙,总是跟外婆约了不是去寺庙,就是去听戏,还不带我。我就纳闷了,母亲没有那么爱出门啊,最近是怎么回事?
我偷偷的问父亲,父亲笑着说,舅舅年纪不小了,这次秀才考得不错,有不少人家都来透口风,有意结亲,你母亲和外婆都在为这事忙着呢。
“你舅舅不是才十六,这么小就要成亲?”酒哥被吓着了。这是什么年代?十六是定亲,再走些流程,成亲时都十八了。我不搭理酒哥。
舅舅的婚事没我什么事,父亲忙店里酒坊,母亲忙着相看,哥哥们都上课,我一个人在家,还好有风荷、雨生陪我。我带着他们开始勘察我的水果基地,就是一直划到后院门的那块坡地。
我盘算着,盆里一共有几棵树,怎么种比较合适。山坡上逛了半天,小胳膊小腿虽然严重影响了我的视野,但,还是让风荷记下了几个比较特殊的点。至于如何整理,这要找父亲解决,我决定哪天父亲空些在家一起来看。
没想到还没等父亲空些,舅舅倒是包袱款款的到家里住下了。舅舅不是正忙着相亲么?父亲也没有想到,娘子和岳母正忙着张罗,正主倒跑出来了。
“小逸,出什么事情了?”母亲今日不回来,说是明日还陪岳母去吃茶,就住城里了。吃茶?正主这里坐着呢。
“姐夫,没出事,我就是来住几天。”舅舅说道。
“住几天?明日不是约了喝茶,你这是准备言而无信?”父亲稍稍有些严肃,这小舅子也是自己看大的,语调里就有了一丝严父的意思。
舅舅不吭声,过了一会才说道:“姐夫,烦,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