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钱子希也很高兴,直接就把他拉到自己屋子里住,至于大人们,就教给父亲安排了。这下家里可热闹了,所有房间都满满当当,差点住不下。毕竟袁夫子、邓先生、钱大爷还都带了家僮,只能让他们几个住在一个屋子里。
第二日,风和日丽,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了山。山路虽然经过些许整理,却并未改变太多野性,也就是种了些花花草草,很多种子也是随意播洒,想长啥样长啥样,并不多多照顾。
间或有几株野生的桃李、梨树自由开放,树下绿草成茵,点缀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彰显着春天的气息。只这等乡野风情可说是比比皆是,并无二致,因此脚下都未停留,说笑着就上了山。
邓先生看着尚未说什么,倒是袁夫子对父亲说道,“王掌柜,这山间小路虽是野趣,可还是可再精致些。比如,这株野桃所在之处,离小路有些距离,正可把草除去些,用小石子铺几步小径直达树下。树边放上石桌石凳,小径旁则稍微扎些竹篱笆,不失野趣,又很有风致。待着桃花初放,那就是清风小雨疏篱后,一点红初透。”
父亲只有点头的份,都是大佬才子,他还能说什么。
这次大家伙没有在钓鱼的溪塘边停留,直接上山转向后山。这山谷入口的第一个小弯遍植桃花,溪水宽而不深,足以涉水而过。进入到山谷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屏住了呼吸。
整片山谷桃花盛开,如粉锦红缎,又似粉蒸霞氲,充分诠释了诗经中的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密植成林的桃花,从脚下延伸到远方,有微风吹过,千枝摇动,无数的桃花瓣如雨般纷纷飘落在树下,星星点点,让人陷入在堆粉砌红的世界中,连思绪都像被凝固住一般,不知身处何方。
即使邓大人、袁夫子和钱大爷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知走过多少地方的春夏秋冬,也被这春意盎然的勃勃生机给感动了。父亲还不是一般把桃树一棵接一棵,种的让人下不了脚。他按照不同的桃子品种,粗粗的分了些区域,中间也不是单纯的土路,需要行走的路径,大多用山间的鹅卵石铺了一层,既增添了意境,又使得雨天的时候不至于满鞋沾泥。
钱子希看到一些桃树还用篱笆围起,周围用小砖围了一大块,还搭配了石凳石椅,就游戏而好奇的问父亲:“王叔叔,这些桃树为什么要围起来?”
“这些围起来的桃树是不同桃树品种的母本,我花了不少心思从各地搜来。虽然这些树年龄比较大也不在盛果期,但枝条扦插确实很好的母本,我去年试了下,各自搭配培育结出来的桃子真是各有千秋。”父亲解释道,“因此我就把这些母树都围了篱笆,让养护的家仆也能一目了然。”
钱子希往前凑到了棵桃树下,果然见篱笆边上有一块牌子,上面刻着洒金碧桃的字样。邓先生他们更是高兴,这里颇有点桃花源的意思了。
袁夫子在树下慢慢踱步,一边吟诵着《如梦令》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