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状元郎和我去了书房,我的书房当然不能和他的比。不过,文房四宝该有的都有,最多他用什么老坑鱼脑冻端砚,我用一般的石头砚。小状元郎也不嫌弃,在书房里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三郎,我送你的画怎么都没有挂出来?”
“你的画都放在家里呢,等读完书回家时候,我再去布置。放在外公这里,其他倒还好。只是万一我外公出去那么一宣扬,有些朋友开了尊口,这就有些麻烦,就没带过来。”小状元郎的光环不容小觑,在平安郡那可是别人家孩子的典范,都快被供上神坛了。
“说得倒有些道理。”钱子希略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又抬头说道,“没想到你人不大,这都能想到。”
这语气理所当然的,好像他比我大多少一样。额,人家状元都考完了,和舅舅一科,这头轮起来,还真是长辈。我连忙避开不接这人大人小的茬,把锅甩给了老爹。
“这是我爹爹说的,他是这么说的,‘钱公子送的书画礼物,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只是若是被其他人知晓家中有一些,这个来讨要,那个来讨要,你给了这个不给那个,平白的惹出事端来。不患寡,患不均。’”我学了一遍父亲说的话。
“确实是这个理,叔叔的话没有错。”钱子希很能理解,他的父亲也经常为了他的书画而头疼,谁都想沾沾下凡文曲星的文气啊。
这讨要的人多了,还大多是不能推辞的长辈、同僚、好友、上司什么的,只能让他在家里挥毫了好几天。这么作的字画,也不说什么意境心情了,用纸张列出一堆的古书格言,然后一张张写完就好,让他深深知道了应酬之作是怎么一回事。在钱子希眼睛里,还不如他给三郎画的小水果呢。
看一遍书房很快,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观赏的古董、大家书画。等钱子希坐了下来,我从我的小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竹盒子来。
“子希兄,你中状元的时候,我就想给你准备礼物,那时没有中意的。后来,我好容易准备了一些准备作为节礼送到帝都去。现在,你搬去帝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就现在给你,希望你能够喜欢哦。”
钱子希没有跟我客气,很开心的接过盒子就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个刻竹留青满鱼子地臂搁。
“这臂搁雕刻的真不错,三郎,你是哪里淘来的?花了不少钱吧?”钱子希是个识货的,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这臂搁的雕工不是寻常工匠可以完成的。
“这不是买的。我舅舅一直跟着邓先生四处采风。他认得了我们江南的一个雕刻工匠,姓李。他说这个李工匠很有些灵性,雕刻也不拘泥古意,往往在意料处翻出新意。只是李工匠没能读多少书,对于雕刻的图案只能按照师父留下的图册略有翻新。舅舅和他先试着合作了一次,留了十张图给他,让他雕刻成臂搁和笔筒。这些笔筒和臂搁很是火爆,还没等到旁人看到,就被身边知道的人一抢而空。”我给钱子希介绍着这个臂搁的由来。
“我那时候帮你找礼物,外头店里卖的估计都还没你家得好,我家里的都是水果这些,可是头疼的很。正好,舅舅闲聊时谈起这事,还说李工匠其他嗜好没有,就喜欢喝酒,还很喜欢喝我家的果酒,既有微醺之感,又不会酩酊大醉。我就找舅舅帮忙,他帮我画了图去了李工匠那里,我用家里的酒换了这个臂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