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她离家也已经有在三四年的光景了,也不知道娘亲是否安好,她时常想写封家书回去,可又觉得自己一无所成没脸面对娘亲。
以至拖到今时今日亦是未能动笔,若是这次赏心赛能给自己一个交待,她这不孝女,定要回去看望娘亲才是。
事不宜迟,知月赶紧向老鸨说明来意,只字未提逍遥山与蟠桃会。
来的路上野火就告诫过她天机不可泄漏,所以单说是家乡办的选美赛,她也想试试身手,可又没有经验,不知如何装扮才好,想起大娘精于此道,便让兄长陪着,来向大娘求教的。
听得知月如此看重自己,老鸨心中甚悦,这对她而言实是小事一桩,叫二人不必心急,一切就全都包在她身上。
吩咐了人,好生伺候二位贵客,老鸨又亲自为知月量得了尺寸,便带着手下人出外备办衣料行头去了。
约莫快到晚饭的时间,老鸨和底下人才提着大包小裹的回来,后面还跟着也不知从哪找来的老老少少一大帮男子。
老鸨交代众人先去大堂候着,然后又叫上几个楼里当红的姑娘,不由分说的把知月拽进了里间,让她试这个、穿那个的,折腾开了。
老鸨一共为知月张罗了十来套衣裙备选,她每穿好一套,便由楼里最得宠的姐儿为其更换相合的饰物,之后,再去大堂让大家投票,最终得票最多的几套,才定为知月的赛装。
知月没想到大娘心思如些细腻,还特意寻了这么多人来帮她挑行头,心下存着万分的感激。
她们萍水相逢,却得大娘这般相助,真不知该如何报达才好。
最后,还是野火脑子机灵,说她与李大娘既是投缘,倒不如认下这门干-亲,日后常来常往岂不更好。
老鸨原就有这个意思,只是忌惮着自己的身份,怕唐突了知月,才未启齿。
这会儿,知月先提出来,实在是遂了她的心愿,自己孤身一人,正愁膝下无人,日后无所依傍,现下有了知月这个女儿,心里甭提多美了。
知道二人时间有限不能在此久留,用过晚饭,老鸨又捡要紧的提点了知月一番。
像是眼神要带几分醉意;笑容须得恰到好处;举手投足都要时刻牢记自己是个女子,切不可失了矜持,凡此种种不厌其烦地说给知月听。
直到临走的时候,似是还不放心,七七八八地又叮嘱了一大堆话。
要知月好好照顾自己,还说比赛什么结果都不重要,只要她尽了力就是好样的,往后若是有什么难处,记得还来这儿找-干-娘。
知月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走出很远了,她才敢回头看,干-娘依旧向着她挥手。
行囊沉甸甸的,连同衣裙首饰、各色上好的胭脂水粉,还有干-娘的牵挂,二人连夜带回了逍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