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月答应了一声,利落得从墙站起身,踩着靠近墙边的树杈爬了下来,动作熟练,一气呵成,完全不像是个姑娘家。
清风跟着那个蹦跳的身影一起进到了屋子里,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陈设,几乎可以用寒酸来形容,看起来好像只有里外两间的样子。
外边的这间其实就是灶房,只不过多了张桌子和几个小凳,一个面容与知月有几分相像的妇人,已经把两碗白粥和一碟青菜端到桌。
小知月扁了扁嘴,没说什么,坐到了桌边,妇人似是看出了孩子的心事,开口道:“月儿乖,等娘手的活儿做完,换了银子就给你买些好的吃”。
顺着小知月的视线,清风很自然的把目光也停留在了妇人修长的手,长期的劳作使得那青葱似的手指,已经有些粗粝,指尖和骨节处结了层厚厚茧子。
“恩,只要是娘亲的手艺,都是最最好吃的”,小知月脸慢慢扩大着笑容,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妇人夹过来的菜。
这一幕让清风想起了,知月刚来逍遥时的情行,有点儿走神,梦境却突然变了。
还是这间屋子,只不过现在他和小知月都被关在了门外,小知月小心翼翼地趴在门边,耳朵紧贴在门缝。
清风当然不能继续待在门外,因为这是梦境,如果不进去他就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眼睛一闭一睁,轻松的穿过了墙壁。
刚才的妇人不见了,桌子两旁现在坐着的是一对老夫妇,穿戴还算讲究,老翁面无表情好像只是路过,老妪倒是满脸堆笑地看着对面高瘦的书生。
“天林,娘也是为了你们着想,知月大了,早晚要许配人家的,那咱们何不找个能让她过好日子的去处呢?”
“这王员外的儿子,虽说有些憨直,可人家毕竟是咱们这儿数一数二的富户,你要是和他成了亲家,那以后这家里缺什么短什么的,还用愁吗?”
老妪一副志在必得的神色,看着面前这个曾经一无是处的儿子,劝说道。
书生一直低着头,两只脚的鞋尖互相磨蹭着,好半天才开口:“娘说倒是在理,可月儿才十岁,王家那小子是个痴儿,我实在是不忍心,要不再过两年再……”
老妪没等书生把话说完,就出声把他截住了,“过两年?现在你这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哦,把她嫁出去你不忍心,跟着你们挨饿你就忍心了”。
书生看了一眼身后已然见底的米缸,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
老妪显然知道自己已经戳中了儿子的痛处,只要再动之以情,这事儿便仈Jiǔ不离十了,于是语气又缓和了下来。
“娘也知道,你们如今就知月这么一个女儿,定是有些舍不得,可这以后的日子还长,保不齐什么时候又能添个小子呢。”
“再说,知月这是嫁在了本地,你们住的也不远,若是今后想见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啊,总比嫁去了别处,山高水长无处得见的好吧。”